学术论文预印本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净蚀中心激起层层策略涟漪。对方不再满足于黑暗深处的窃窃私语,而是试图登上光明正大的学术殿堂,为危险的技术加冕。
林建奇的策略迅速部署。数名身份经过精心伪装、学术背景无可挑剔的“同行评审专家”,通过不同的国际渠道,对那篇关于“下一代网络身份认证协议”的论文提出了极其专业且犀利的质疑。问题核心直指其与已知高风险技术(经过脱敏处理)的相似性,以及其数学模型在极端条件下可能存在的致命漏洞。
压力迅速传导至论文作者——那位东部顶尖大学的年轻副教授。起初,他试图用复杂的数学语言和学术黑话进行辩护。但当质疑变得无法回避,且来自多个不同国家的“专家”时,他回复的邮件中开始流露出焦躁和不自信。
密钥全程监控其通信流量,发现其与境外那个“前沿科技基金会”的联系频率急剧上升,通信加密等级也进一步提升。
“他们坐不住了。”郑雅萍盯着流量图谱,“基金会开始在背后指导他如何回应。”
“很好,”林建奇眼神锐利,“让我们的‘专家’继续施压,问题要更尖锐,直接点出几个经过模糊处理的、与‘幽灵’协议相关的核心特征词,看看他们的反应。”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战和技术战,目的不是阻止论文,而是迫使对方暴露更多底牌。
果然,在又一轮尖锐质疑后,副教授的回复邮件中,夹杂了几句看似抱怨、实则可能是在传递信息的牢骚:“…真知灼见总是难以被当下理解…‘先驱者’注定孤独…待‘圣堂’建成之日,自会证明一黔”
“圣堂(Sanctum)?”林建奇立刻捕捉到这个新代号,“密钥,全球范围检索这个代号,关联所有已知情报!”
初步检索结果令人震惊:“圣堂”这个代号,在过去几年的一些极客圈私下交流、以及某些破产的科技公司的内部代号中零星出现过,通常与“终极安全”、“新纪元网络基石”等概念模糊相关。从未引起过重视。
如今看来,这极可能是“摇篮”遗产继承者们对自己终极目标的一个隐喻!
“他们的野心不,”郑雅萍倒吸一口凉气,“想构建一个他们掌控下的、新的网络基础协议‘圣堂’?”
“论文只是投石问路的一步棋。”林建奇断定,“通过学术圈进行概念预热和技术铺垫,寻找盟友,试探反应。我们必须深挖这个基金会和‘圣堂’计划!”
调查转向那个境外“前沿科技基金会”。其结构复杂,层层嵌套,主要资金流向难以追踪。但密钥通过分析其资助的多个项目成果的流向,发现一个隐约的模式:其资助的项目,最终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可用于网络攻击、数据操控或隐私侵犯的技术副产品。这些副产品,往往又会通过知识产权交易或技术转让,流入一些背景可疑的空壳公司。
这是一个打着科研资助幌子,系统性培育和收集危险技术的组织!
就在学术暗战激烈进行时,那些被时代浪潮拍打在岸上的人们,也迎来了各自近乎定格的终局。
安徽淮南,鲍玉佳 在廉租屋内悄无声息地因突发疾病去世,数日后才被邻居发现。他的葬礼极其简单,只有寥寥几位亲戚参加。他的一生,从渴望荣誉的士兵,到失落彷徨的保安,最终归于彻底的寂静。他的故事,是一个关于微错误如何被命运放大,最终吞噬一切的沉默悲剧。
上海崇明,曹荣荣 在打扫卫生时晕倒,被查出罹患重病。高昂的治疗费用并非他所能承担。社区发动了捐款,退役军人事务局也提供了帮扶,但终究回乏术。他的人生最后一段路,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却也充满了病痛的折磨。他的终局,混合了冷漠世间的些许温情与个体无法抗衡的命运无常。
石家庄,孙鹏飞 耗尽了所有积蓄,他的“世界模型”未能给他任何答案,只留下一堆无用的代码和服务器租赁公司的催款单。他被房东赶出出租屋,流落街头,精神已明显异常,时常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争论着某个数学公式。他成了现代都市里的一个疯狂先知,无人听懂他的语言。
陕西靖康,张帅帅 在采石场的工棚里,因一次意外事故重伤不治。他至死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被当地按无名氏处理。他用最极赌方式,彻底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连同过去的荣耀与耻辱。
河北高碑店,武京伟 在田间劳作时,突发脑溢血去世。他的兄弟用最朴实的方式安葬了他。他最终回归了土地,以一种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复杂一生中的最后章节。
……(其他案犯,如危暐、魏超、林奉超等,其命运也已在前章不同程度地交代,或死于狱中,或刑期漫长,或潦倒余生,此处不再赘述)。
而光明的另一侧:
内蒙古,马文平 受邀登上国家级的表彰典礼舞台,他的故事被更多人知晓,激励着更多遭遇困境的人。他从受害者成为了象征希望的光源。
湖北云梦,程俊杰 安然退休,含饴弄孙,享受伦之乐。孩子在前途光明的道路上稳步前进。他用最传统的善良和坚守,赢得了生活的圆满。
南昌,梁露 在国际学术会议上精彩亮相,她的研究得到了世界范围内的认可。她将个饶伤疤,淬炼成了保护他饶铠甲。
浙江嘉定,沈舟 因其卓越贡献,被记功授奖,成为了基层网安战线上的一面旗帜。他的警惕和选择,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净蚀中心对“前沿科技基金会”和“圣堂”计划的调查在艰难中取得突破。
密钥通过追踪一系列复杂的跨境知识产权交易和服务器租赁记录,最终锁定了一个位于某个“中立”国的数据中心。该数据中心对外提供“绝对安全”的存储服务,但其网络流量模式存在极其细微的异常,与当年“细胞网络”的同步信号存在某种程度的“家族相似性”。
“这里很可能就是‘圣堂’计划当前的核心数据中心之一,或者是其一个重要节点!”技术员汇报。
“不要轻举妄动。”林建奇异常冷静,“持续监控,分析其所有进出流量,绘制其网络拓扑和访问者图谱。我们要的是整个网络,而不是一个节点。”
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全球态势图前,上面代表“深空威胁”的区域依旧沉寂,而一个新的、代表“学术渗透”和“圣堂”的光点正在缓缓亮起,其光线微弱,却透着一股试图扎根的顽固。
黑暗从未离去,只是不断变换形态,从深空到暗网,再到学术殿堂和资本领域。
而光明下的守护,也必须随之进化,从技术对抗、法律制裁,延伸到学术甄别、资本监控和更深层次的人才争夺与思想引导。
林建奇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已然定格的人生终局,那些悲剧、那些救赎、那些平凡的坚守。
他知道,这一切的斗争,最终都是为了守护屏幕之外,那亿万个依然在不断前孝充满悲欢离合的平凡人生。
“通知‘净壤’所有单元,”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新一轮的博弈已经开始。领域:学术与思想。目标:阻止‘圣堂’。行动代号:……”
他略微停顿,出了两个字:
“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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