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识破了。”琉璃灵咧嘴一笑,突然改了口风:“云宿,你猜的没错,我不是白破浪,而是他的后人。当年白斩在龙门会上杀了我的祖父和父亲,本该将我和母亲斩草除根,可他自诩英雄好汉不杀妇孺,留了我们一命。母亲这才带着我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我此次来剑城,不只是为了影儿,也是为了给我的祖父和父亲复仇!”
“不对!”我挥剑的手一顿:“你既不是剑城少主,那到底是如何进的剑峰和剑冢?”
“告诉你又何妨!雪大风急,你二人又只顾着卿卿我我,自然没有留意到一路上还跟着一个我。你误触剑阵,白逸尘情急之下用青龙剑气召唤金蟾时,我正好藏在不远处。机缘凑巧正好被金蟾放校后来,你们跟着青鸾金凤进了剑冢,我便赶在石门合上之前,悄悄进剑冢潜伏。”
我越听越觉得荒唐,金凤剑挥得更卖力了。“如此来,你和白逸尘亦是有不共戴之仇,以你的为人,为何会手下留情留他一息?”
琉璃灵一边招架,一边道:“我确是想杀他,但你可知,这剑灵阵已经和他互生感应,一旦他遇险,剑灵阵便会自行发动,不论你我,都无法在其中生还。”
他的似乎合情合理。
想到他可能真的是琉璃灵,而且还重伤了白逸尘,我怒上心头,一瞻金凤临世”,金凤剑起排山倒海般向他劈下。
琉璃灵举剑来挡,一时间,剑光满室,刀剑争鸣铿铿锵锵,琉璃灵厉声道:“云宿,你疯了不成,再打下去,等惊醒剑冢里沉睡数百年的剑灵,你我还有那个剑城少主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了看剑坛,有几把宝剑在微微颤动和嘶鸣,隐隐有蓄势待发之势。
他的不错,不管这是现实还是两生境,惊醒剑灵都是最愚蠢的办法。
我挥剑的手一滞,一股寒意从尾椎炸上头皮。琉璃灵诡异一笑,手中无名剑更急更狠更密地向我刺来,我知道他又疯又狠,不敢再同他硬来,连连闪身躲避。被逼徒剑坛时,琉璃灵剑风忽转,无名剑毫不留情地停在白逸尘喉咙上。
我脸色乍变。
琉璃灵冷笑道:“云宿,你再敢动手我就杀了他。”
我看着面如宣纸嘴唇发绀的白逸尘,收了剑,颤声道:“琉璃灵,杀了他剑灵阵启动你也别想活。你尽管试试。”
“云宿,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琉璃灵剑锋微动,白逸尘好看的脖颈上立时出现了一个血色红痕。
见我脸色煞白,琉璃灵笑道:“云宿,他失血过多,没有多少生气了,灵智还替你困在金蟾幻境里。这样一个濒死之人,我只要阻止你救他,他就会死啊。何必亲自动手惊动剑灵阵?”
我攥紧金凤剑,听见自己牙关颤动的声音,怒道:“琉璃灵,他要是死了,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剑冢!”
“有活路为什么要死?!”琉璃灵妖孽一笑,声音带着无比的蛊惑:“云宿,只要你同我做笔交易,我们三个哪个不必死!”
我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问道:“什么交易?”
琉璃灵道:“云宿,只要你把金蟾给我,我立马就走,绝不耽搁你救他。”
原来他也是为金蟾而来。可我从醒来就没再见过金蟾。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琉璃灵道:“既然白逸尘亲手把它交给了你,那它应该就在你身上,只有你感应到他,让他现校”
我屏气凝神,果然感觉到它正在我胸口处大氅上柔软的皮毛内呼呼昏睡。
琉璃灵道:“云宿,你心慈手软,杀不了墨凉,又和白逸尘诸多纠缠,注定无法替你师父报仇。不如把金蟾给我,以后复仇的事就交给我来做,也不枉你师父疼你一场。”
见我迟疑,他手中的无名剑又抵进几分,之前白逸尘脖颈上的红点刹时变大,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脖颈落下。
琉璃灵趁机道:“云宿,墨凉没有金蟾或许还有其他法子,但白逸尘这里却丝毫不能耽搁了。你确定要为了取金蟾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我头痛欲裂,挣扎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有了抉择。
我认命地张开左手,金蟾“呱呱”叫着跃上掌心。
琉璃灵狞笑两声,剑冢里的长明灯随着他的笑声左右摇摆。
我顶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拿着金蟾的手麻木地往前一伸,待他得意忘形时,倏地收手,右手中的金凤剑“哧”地穿过他左胸,鲜血在他胸口晕染出一朵朵艳丽的桃花。
琉璃灵艰难地低头看看胸口的血窟窿,又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我。“云宿,你欺师灭祖,就不怕我与你同归于尽?”
“我怕。”我冷笑一声,道:“可白逸尘是剑城少主,我想他宁愿死,也绝不想剑城落到你这种人手里。至于我——”我垂眸着看着地上面如宣纸、神志不清的白逸尘,坚定道:“万一我失手,能与他葬生剑冢未尝不是求仁得仁!还能帮他除了你这个剑城隐患,死的不亏!”
我着,手腕一转,随着一阵长剑刺肉的闷响,金凤剑在他胸口转了一圈。血液喷涌,在他胸口晕染出一树艳丽的桃花
“那——就——都——死——”琉璃灵嘴角流血,恶狠狠逼视着我,眼中的杀意惊得剑冢里的一百多柄宝剑拼命摇晃,拼死一剑劈向白逸尘。
剑风忽起,剑冢里长明灯齐灭,崩地裂石走沙飞,一百多柄宝剑齐齐突破禁制,带着毁灭地的威力向我们袭来。
“呱呱——”纷乱中传出两声蟾鸣。我扑向昏迷不醒的白逸尘,眼前彻底一黑,又在一声声熟悉的“宿宿”中缓缓睁眼,看到一旁凤眼含笑抱着我的白逸尘。
我七手八脚摸摸他的喉咙,又抹抹他的右腹,摸着他温热紧致的脸颊,问他道:“阿尘,我们都死了?”
白逸尘轻轻摇头。他轻抚我的背,嗓子里是一片压抑的喑哑,低声道:“宿宿,恭喜你,成功通过了金蟾的考验。”
通过了金蟾的考验?原来这一切竟然只是幻觉!
我看着剑气凛凛灯火摇曳的剑冢,感受着白逸尘强劲有力的心跳,有一种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狂喜。
两只长臂紧紧地揽住他,主动附上一个缱绻无比的吻,久久不愿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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