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帝是了解叶闻舟的,所以他的府邸依然与辛王府相邻。
将军府离他们在一条街的地方。
这三家的修缮虽然有工部负责,却要人处处监管,辛平回洛南接一家老,闫亦隽每日还要去军中当值,叶闻舟上朝完毕不是与永初帝品茶,就是去哪个大臣家做客,压根看不到人影,监工一事就理所当然的落到了娇娘身上。
娇娘站在工部送来的图纸前,指尖轻轻点着朱砂笔,眉头微蹙,没想到在古代还能玩到模拟人生,还是古风版的。
在工部允许的范围,娇娘给三家都做了些许改动,尤其是净房、浴室还有辛府的玩具房花的心思最多。
正值汴京分店筹备之际,太子暗探尽数撤出,娇娘需重新物色掌柜伙计。白日里盯着三府修缮,晚间又要核对账目,她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幸好以后还有有嫂嫂帮衬。”娇娘揉着酸痛的腕子思忖,“待我嫁入闫府,既要管家又要照看铺子。叶叔府上连个主事的都没迎…”她突然灵光一现,“不如给叶叔寻位老伴?”
叶闻舟生性洒脱不羁,又无人张罗,这般年纪竟仍是孑然一身。不过以其如今地位,倒也称得上是汴京城里的黄金单身汉了。
借着各家宴请之机,娇娘悄悄向几位可信的夫人打听。
这日尚书夫人拉着她到水榭边,压低声音道:“礼部侍郎的前妻燕萍最是合适。她持家有道,只因庶妹燕依依与夫君白延私通,一怒之下自请和离。如今独居城南,女儿远嫁余杭尚不知此事。”
娇娘暗中查访,得知燕夫人不仅治家严谨,人品贵重,更是持家有道,曾在娘家主持中馈时,将混乱的账目整理得条理分明。
娇娘把自己的想法和叶闻舟了,后者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给我做媒?”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还找个人管我,不成不成!”
原以为此事就此作罢,谁知过了些时日,叶闻舟竟扭扭捏捏地来找娇娘,请她代为探问燕夫人心意。
闫亦隽与娇娘相视愕然。打听后才知,叶闻舟偶然撞见礼部侍郎白延带着那燕依依当街羞辱燕夫人。
虽已有些年纪,燕夫人依旧风姿绰约,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只是独对两人,难免吃亏。
叶闻舟想起娇娘曾过的往事,当即挺身而出,一番伶牙俐齿将礼部侍郎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事后燕夫人郑重道谢。
本以为萍水相逢就此别过,谁知叶闻舟回府后辗转反侧,总想起娇娘的“让燕夫人做你夫人“的话。
如此魂牵梦萦数日,终于确认自己这棵老树开了花,这才红着脸来求娇娘媒。
辛平此时已带着一家老赶了过来,刚刚收拾好暂住的府邸,就听到这等劲爆的消息。
娇娘还未出嫁,媒这事自然落到了大腹便便的林如意身上。
于是姑嫂两人找了一带着礼物就去拜访尚书夫人。既能替闺蜜寻个好亲事,尚书夫缺然也愿意,当即差人去请燕夫人。
等到她们把叶闻舟的意思了,燕夫人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情情爱爱她已看透,红颜枯骨不过如此。
娇娘心凉了一般,这反应估计叶叔的亲事要落空了。
没想到燕夫人居然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在她看来这样既能不让女儿左右为难,嫁了叶闻舟,想必女儿婆家也会忌惮几分。
她与叶闻舟就是各取所需,她自然也会替他料理好府务。
虽然叶闻舟算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也算如愿以偿了。
她们的婚期定在来年秋季,燕夫饶原本的意思是一切从简,但叶闻舟想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期定在来年秋日。燕夫人本想一切从简,奈何叶闻舟执意要大办。念及他是初婚,燕夫人也就应允了。谁曾想这叶将军竟得寸进尺,厚着脸皮求来圣旨赐婚。
消息传到燕依依耳中,这泼妇当场撕了帕子,在家摔盆砸碗,逼着白延也去求圣旨。见丈夫推脱,竟发了疯似的将他的脸抓得鲜血淋漓。
这下白延成了满朝笑柄,放着才貌双全的贤妻不要,偏娶了个市井泼妇。如今前夫人风光再嫁,还是圣旨赐婚的体面,倒衬得他愈发不堪了。
既已赐婚,那燕夫人也每日过来与娇娘一起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待府邸修缮妥当,转眼又到了筹备娇娘婚事的时节。
三书六礼的章程刚走完前三样,辛王府的门槛都快被送贺礼的踏平了。
也幸好有燕夫人这样的人物,不仅对各项礼仪烂熟于心,还实打实地操办过女儿的婚事。
她十分妥帖的帮助,这让辛平、娇娘对燕夫人更加感激。
这日窗外冬雪初融,娇娘正坐在桌前理账,丫鬟雨兰便捧着朱漆托盘跑进来。
“姑娘,快来看这件嫁衣,”雨兰端给娇娘看,“是闫将军送来的,是汴京最时心样子。”
娇娘指尖抚过锦缎上暗纹的并蒂莲,想起了之前自己同闫亦隽嘟囔过,那时她正为女红发愁,什么“别家姑娘都能自己绣嫁衣,偏我连个鸳鸯都绣成水鸭子”,着还气鼓鼓地扯皱了手中的绢帕。
没想到他当时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却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姑娘……”娇娘刚要话,忽见管家急匆匆跑来:“姑娘快去前院!闫将军派人送聘雁来了!”
庭院里吉昌太子正同辛平话,一旁士兵正忙着往院子里搬聘礼,最引人注目的,是笼子里两只鸿雁。
只见那雁羽翼油亮,颈间系着红绸,见到娇娘竟突然安静下来。送雁的副将抱拳道:“这是将军亲自进山猎的,折腾了好久抓了两只最漂亮的。”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雁乃忠贞之鸟,若失配偶,终身不另栖。故而婚聘之时,虽多用驯养的家雁以示礼节,然豪门贵胄仍以能求得山野间的野生鸿雁为贵,取其然忠贞之意。
“好俊的聘雁,”燕夫人感叹到,“闫将军有心了。”她转头看向娇娘时,眼角细纹里漾着久违的暖意。
这些时日她冷眼旁观,见那闫将军待娇娘确是真心实意。娇娘随口一句“气有些冷了”,他次日便遣人送来狐裘;她蹙眉嫌铺子找不到合适的掌柜,他转头就重金挖来了可靠的掌柜。更难得的是,娇娘要开铺子他帮着筹谋,要改建府邸他亲自画图,纵是她突发奇想要在院里种菜,他也只是笑着命人在府中开垦一片菜园。
燕夫人望着竹笼中交颈而卧的鸿雁,忽觉心头坚冰悄然消融。原是她这些年被负心人蒙了眼,竟忘了这世间也有情深义重的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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