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迪欧斯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房间就像被一场知识的风暴席卷过。
泛黄的羊皮卷轴像废弃的垃圾般堆叠在墙角，有些已经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星象图。书写到一半的纸张被随意钉在墙上，墨迹未干的字迹一直流到地板上。
“啊......猎人，你究竟有何所求？”
一道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堆满卷轴的密闭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音。
“谁？！”
他厉声喝道，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谁在话？”
“我......”
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迪欧斯猛地抬头，看到花板上悬挂的星象仪不知何时开始缓缓转动。
“正是观测部——”
声音突然从右侧的书架后传来，接着又跳到左侧的烛台旁。
“察觉星的枢机主教——”
一张羊皮纸突然燃烧起来，在幽蓝火焰中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瓦沙克！”
最后这个词同时在房间的四个角落炸响，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那些静止的纸张突然全部飞向半空，在迪欧斯面前拼凑出一个巨大的笑脸图案，又瞬间散落一地。
尽管那道声音故作威严地报出名号时弄得满屋回响，迪欧斯的嘴角却抽搐了一下——他这十多年来见过太多装神弄鬼的把戏。当“瓦沙克”还在用飘忽不定的声音制造恐怖氛围时，猎人敏锐的耳朵已经捕捉到角落里细微的呼吸声。
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房间西北角，靴子踩过散落的羊皮纸发出沙沙声响。
“嗯？你、你在干什么？”
声音突然卡顿了一下。
“这是对枢机主教的大不敬！还不快停下！”
原本飘渺的声线开始发颤，隐约能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迪欧斯充耳不闻，径直来到一座堆砌紧密的卷轴山前。
“等、等等！你要——”
不等对方完，迪欧斯已经抬起裹着皮靴的右脚，对着纸堆底部狠狠一踹。
“哟，还挺结实。”
迪欧斯挑了挑眉，左腿后撤半步，右腿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补上第二脚。
“停！停！停！停！”
纸堆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瓦沙克再也顾不上维持神秘感，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慌。
“快住手！”
迪欧斯闻言，缓缓放下悬在半空的右腿，但脚尖仍保持着随时可以发力的姿势。
“你们猎人就是这样，对枢机主教毫无敬畏之心。”
瓦沙克继续躲在卷轴堆里没好气的道。
“呵。”
迪欧斯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堆摇摇欲坠的卷轴，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们猎人。”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是教皇陛下直属的利龋我们只对教皇一人尽忠，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他。至于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一位躲在卷轴后面的枢机主教。猎人守则还真没写。”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
瓦沙克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有什么关于未来的问题现在就问吧，规矩你都懂，只准问一个，得到答案后无特殊情况二十年内不准进察觉星。”
虽然瓦沙克现在只想尽快将迪欧斯赶走，但他问的问题还是要认真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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