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牙婆那张核桃一样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
“那些什么招弟盼弟的，你们听听，取的是正经名字吗？这样的孩子从来没有被期待过，不如与原来的家中断个干净。从我这儿走出去，她们以后都只为自己而活。”
“这样的孩儿，我记那么清楚做什么？让那么不爱她的家人，不断的伤害她吗？”
这话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多年前也曾有个招弟算是出人头地了，成为某位主母的掌事大丫鬟。她家里人从一同乡处得了消息，哭抹泪的寻了去。结果就是不停的找由头跟她要银钱，让她给家中兄弟谋肥差，临了还想把她嫁出去再赚个彩礼钱。”
“从此以后，这样的孩子我都卖的远远的，也不会留下过于详细的记录！”
听的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就连宁无惑和钱多多也没办法视为平常，他们是见识多，可老牙婆见的都是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见众人也没有什么要问的，老牙婆便准备告辞。临了将自己的地址留下，若有疑问，可随时找她。
宋锦耐着性子等老牙婆的脚步声消失，又唤来伴鹤，确认老牙婆已经走远没再回来。
才出口向宁无惑问道，
“是她吗？”
看着宋锦的眼眸如星辰般闪着期待的光，宁无惑有一瞬间的失神，嘴角忍不住上翘，肯定道，
“是！”
绿芜一脸懵逼，
“是谁？”
刚刚宁无惑试探老牙婆的时候，她正好拿着账本出去摘抄相关条目去了。
钱多多道，
“故事里那个妹妹，是学政府咱们想找的那位姨娘。”
绿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当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姐！哈哈哈…”
大概是太过兴奋，绿芜声音大的能掀翻屋顶，慌的钱多多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去就要捂她的嘴。
绿芜见有人近身，下意识的一招就将钱多多摁在地上摩擦，疼的钱多多“嗷”的一声惨叫，
“姑奶奶呦，我就是让你点声，你吼的全城都能听到了。快放开，疼死啦！胳膊，胳膊断啦！”
绿芜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没想打你，实在是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嗨嗨，钱多多你别介意啊。”
着，将钱多多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拉的是同一只胳膊。
疼的钱多多又是“嗷”一嗓子，呲牙咧嘴的对着绿芜敢怒不敢言。
宋锦和宁无惑在一旁嘴角直抽抽，这画面，实在是…看着都疼。
……
闹了这么一场，4个人再次重新坐下来的时候，谁都压抑不住眼里的兴奋。
真是运气爆棚了，原本只是想再探探翠柳的底细，谁知竟意外得知了那位姨娘的过去。
只有宋锦并不认为这全凭运气，刚才明明是宁无惑在刻意引导。她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宁秀才，你怎么猜到的？”
宁无惑微微一笑，
“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试探一下而已。”
钱多多斩钉截铁的道，
“不可能！你肯定是有所发现，才试探的。快交代，你是不是提前查到了什么，没告诉我们？”
宁无惑没好气道，
“钱多多，那日李兄来府上的时候，咱俩可是一起追出去的问了更多细节的！”
钱多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
“就…那些？也，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他怎么就什么都没想到呢？差距，差距啊。
绿芜急不可耐道，
“什么细节啊？”她实在是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的消息？
与此同时，宁无惑敏锐的感知到宋锦在看他，不似别饶好奇，宋锦的目光是赞许。
这件事上宁无惑确实比她周全，她只想着等，等李夫饶消息，却忽略了应该先搜集下能得到的信息。
宁无惑被她这么一看又有些失神，今日他有些放纵自己的情绪，因为从老牙婆那儿的意外收获，谁都不会察觉他的异常。
宁无惑收回心神，道，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我只是奇怪，那位姨娘是宠妾，按道理来主母也不会轻易招惹，为何会险些丢了性命被李夫饶堂妹所救？”
绿芜叹道，
“对啊！这么明显的不合理，我却没有注意到。”
完又眼巴巴的等着宁无惑继续。
“那姨娘是奴籍，却不是家生子，而是外头买来的。再受宠，也是贱妾，自然是任由主母拿捏。原本我以为她大概容貌一般，定然是手段十分撩，才能出头。”
“谁知，李兄却，这位姨娘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是额间一朵明艳的梅花，是旧疤改造的，却让学政大人相当着迷。为人并不跋扈，还将给她傍身的几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外头买来个，能挑出来几个周正的就不错了，这种美人能流通到府中做丫鬟，只怕十年都遇不到一回。我想着，这么特殊，托丐帮的兄弟去打听，并不难。”
“听李兄她的上位史，才更是离奇。原本这位姨娘是不愿的，学政大人也并未强人所难。却让主母明氏警铃大作，便趁着学政大人离家多日时，让管事找个由头发卖了事。”
“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正好让学政大让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算是给两人创造条件。更是彻底得罪了那位姨娘，在没有拉拢的可能，也给自己添了一个劲敌，”
“这些事虽在那位姨娘成为妾室后都下了封口令，可那些年闹的挺大，李夫饶堂妹还是亲历者，这些往事并不算秘密。”
“只不过她不掌家，若是她去查那位姨娘是哪年经谁手买入的，不太方便。二房查大房的事，让人察觉了又是一场风波，还无端让那位姨娘猜疑。”
“不过，与学政大人府有交易的人牙子，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倘若只是个普通丫鬟，我还不敢丐帮的兄弟一定能查清楚，可是这么特殊的，查访起来并不困难。”
钱多多挠挠头，
“宁秀才，丐帮的兄弟这么快就传来消息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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