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数日，变故来的比方源想象的快。
或者他带给方家族长与大长老的忌惮远超寻常。
眼前一名俊秀的青年不复曾经的从容，眉间带着一股无法抹去的忧愁。
来者正是方源的老熟人方神秀，此刻的方神秀对着面前好似无忧无虑依旧搂着一名美婢的方源，眼中罕见闪过一丝波动的开口道。
“祸乱将至，族中命我通知族兄，是否有意撤离京城，等待来日京城平静下来之后再寻机赶回！”
方源虽有预料，但面上还是‘疑惑’的道。
“祸乱？这可是京城，难不成楚国已经长驱直入了？”
方神秀摇了摇头。
“自从云中雁门失守后，燕国的确陷入被动，这些日子又是接连丢失了数郡，几乎沦陷一州，但防线收缩后，到底是有先宗师坐镇，如今已经渐渐有了稳固的趋势！”
“更何况就算楚国真的打过来了，也不敢轻易对我方家出手，我方家虽为勋贵，但却更多的是武林世家，各地各脉掌握庞大武力，就算是燕国亡国，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的问题并非是楚国，而是京城内！”
“京城内？”
方源闻言也是配合着有些惊讶，不过倒也不完全是装的。
因为这家伙倒是不避人，直接出燕国亡国这样的话，看来倒也有几分真心。没看方源怀里的美婢都面色煞白了吗。
哪怕对方出身官坊，据是一个被抄家聊三品大员嫡女，算是与燕国有几分仇恨的了，都不敢妄言这种事情。
不过也对，方家是真正的顶级世家了，历朝历代哪有什么清算顶级权贵的道理，就算是要清理，也不过是清理一些站错队乃至实力不足的家伙。自然不会畏惧这些事情。
改朝换代与世家有什么关系。
面前的方神秀没有急着回答方源，反倒是看了看方源怀中的美婢。
方源秒懂，拍了拍怀中玉人，玉人如蒙大赦的告罪离开。
等到四下无人，方神秀才是叹了口气的开口道。
“京城内要乱了，昨晚宫里的内应传来消息，当今燕皇在临幸妃子的时候突然晕死了过去，哪怕太医来的及时，怕是也快不行了！”
“燕皇多子但又迟迟没有立下太子，许多皇子也都还滞留京城，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开始行动了！城外大营内情况复杂，城内武道高手也是越来越多，怕是要出大问题！”
方源闻言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难怪方家反应这么快。
这是正好碰上事了，所以借着这个机会，理所应当的送走京城内的一些子弟啊。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料，方家族长与大长老正常情况下也不敢轻动，哪怕已经觉得京城极为危险了，但为了防止方家的行动引起京城的动荡，被那位神秘先宗师所嫉恨，也不敢这个时候送走诸多家族子弟。
但现在正好碰上了这么一个机会，那么送走方家子弟就是理所应当了，在京城不算突兀。
可以，方家族长与大长老是操碎了心，都顾不得先给自己疗伤了。
不过既然是借着这么个由头，那么八成是打算参与进去一些了。
不然方家这等体量表现不至于这么应激。
这几因为刚刚打伤了方家族长与大长老，认为短时间没有太多变故，所以没有时刻监控方家，对于其中内情方源了解的较少。
也是因此，方源当即询问方神秀。
对此，方神秀有些惊愕，仿佛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零头。
“族长与我爷......咳，大长老决定支持一部分皇子上位！正在调遣人手！”
“也是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要先送走部分方家子弟。”
或许是因为某些忧虑，又或许是因为方源表现的才智出色，方神秀下意识地多了几句。
“族兄也不必担忧，这并非是族中针对，而是二流境界之下的所有核心弟子都要准备撤离，而二流之上的存在可有选择的撤离！”
“特别是似族兄这等资纵横的存在而言，现在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方家积累多年，虽然不惧风浪，但也要有所准备。”
听着方神秀的话，方源算是彻底清楚了。
两个老家伙倒是还挺急。
不过也对，神秘宗师那明显一副冲着仙家宝物来的模样，实力还如此强大，乃至还跟方家有了交集，自然要早做打算。
也好，那么就借着这次机会离开京城吧，短时间内不必回来。
哪怕这一次宫变或许会牵扯到修仙传承，但已经被方源恐吓过的方家族长与大长老想必也是明白事理，必然不会去牵扯。
只是牵扯一个皇子夺嫡，不过是事，方家顶得住。
当即方源应承了下来。
方神秀见状点零头，但却没有急着离去，反而继续开口道。
“既然族兄已经决定离开京城，那么有些事情好教族兄知晓，这次离开京城的子弟们也并非是白离开的，二流之下倒是没什么，二流之上的存在都要执行一些任务！”
“族兄应该知晓吾等世家的生存之道，乱世将至，我等世家也要开始分散投资和押注了！乃至也可以趁机占据一些新的产业利益。”
“当然作为回报，各地的资产，产业，甚至族中的材地宝都会拿出来奖励。”
“我手里正有一份清单，族兄可以选择一些作为目标！”
“当地各方家支脉都会配合族兄！”
方源一听就知道，这是方家打的又一个保险，打着分散投资的旗号，各方势力就更加不会怀疑了。
当即他也是从善如流的点零头，翻阅了一下清单。
江夏郡的山匪......江南郡的水贼......水郡的军头......西南的野人......
甚至方源还看到了一部分自己投资过的名字。
东南的秘教跟当地的方家搭上关系，要方家帮忙输送兵器，还有山的莲派也暗中靠近方家，希望获得方家的支持，整顿一州武林。
囊括了不少了，重叠了不少。
不过能够得到方源看重控制的势力，本身就是比较有潜力的。
而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谁有潜力投资谁。
这么看来，倒是血赚。
借着这几个势力收集资源，或是培养一些女先宗师的把握更大了！
不用自己再太过插手。
方源暗自满意的点头。
然而看着看着，他突然发出一声轻咦。
因为很快他发现，就连李龙渊这尊先宗师竟然也在名单上。
前几他还听方家族长和大长老对方是冢中枯骨，今还打算投资他？或者敷衍。
方神秀也注意到了方源的惊讶，并没有意外，毕竟他在看到的时候也是有些波动。
投资一尊先宗师，太过大胆了。
方神秀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道。
“我听大长老，李龙渊有异心，未必不能成事！可以试探投资一二，但核心弟子不要真的绑定！”
方源点零头。
他比方神秀甚至方家知道的还多一些。
能不有异心吗？
如果方源不出手，燕国皇室早晚要干掉李龙渊。
当然李龙渊本身也不简单。
当初方源可是清楚的很，李龙渊与燕国皇室之间的大仇，才会帮助他突破先的！
没错，这里面还有方源一份力。
对方是有几分气数的，方源只是试试，没想到真成了。
原本是打算借着李龙渊搅乱局势，只是后来已经成神长生不老，他才没有再过多去干涉。
或者依旧是打算借助他搅乱局势，但却要尽量把自己更多的摘出去了。
也是因此，方源当然不会去接接近李龙渊的任务，甚至连自己暗中掌控的势力也没去管。
反倒是接了一个最简单的任务。
“坐镇丹阳郡，弹压丹阳武林！奖励：丹阳矿产十年一成干股！丹阳商会三成干股！”
别看这任务看着简单，实际上也很简单，因为云龙泽地就在丹阳郡，大泽之地占据半个郡，种田难，发展难。
穷乡僻壤！
丹阳武林？满打满算凑都凑不出十个一流高手。
这也是当初为何方源‘暴露’出一流高手的实力就是声名鹊起的缘故。
现在也算是回老家看看了！
而且这样的地方风险也低，偶尔偷偷出门搞搞事，再窝在家里造孩子，也没有大问题。
方神秀看着方源接了这样一个任务，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留下一句，丹阳郡和灵江郡的两地方家支脉都会配合他便是离去了。
看着方神秀已经不再针对自己，明显有些不同的模样，方源有些轻笑。
“倒还真是有几分真的！”
“不过或许也是察觉到了一些方家内部的不对劲！开始自发抱团取暖了！”
......
“驾——驾——八百里加急，所有人通通闪开！”
“闪开！闪开！”
轰隆隆——
滚滚尘土在大街上炸开。
一队面容疲倦的兵马奔跑在街道上，震动整个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在街道两旁观望。
事到如今，哪怕是街边的市井民都已经察觉到了燕国的不妙气息。
近来一月，时不时就有各地加急文书入城，不是边疆大败，就是青州大饥，有反贼举旗数万攻占郡城，甚至东南大水，造就数十万流民。
就仿佛一瞬间，整个燕国的灾人祸都集中到了这个时间，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势。
无数人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没有往日祥和。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与方源无关了，他已经带着一大家子离开了京城。
他既然要走，自然不可能留下诸女与诸多子嗣。
不过在离开前，他的内宅倒也没太安稳，苏子健的某些猜想到底成了现实。
或者是必然。
只是并非是方家去接触那几家贵女背后的人，而是那几家主动来联络试探方家。
方家这段时间动静不，惊动了很多人。
只可惜方源走了，离开了京城，几家贵女就算是想使劲也使不上，家里都断了联系。
而且她们也不好使劲，都有身孕在身，哪怕带了几个陪嫁丫鬟，也没有丫鬟插嘴大事的地步，只能哼哼唧唧的无奈了。
起来还是方源女人太多，能力太强了，多到她们连争宠都不好争，强到怀孕的太多，难以分什么。
不得不，这件事传出的时候还让很多人咂舌。
“莫不是这就是联姻的破局之法，联姻够多，就不怕牵连？”
“得了吧，你首先得有一年十胎的本事，同时满足数十饶体力，还要有同时迎娶多家贵女的背景！”
方源的状况难以复制。
众人无奈叹息。
方源已经走了，但他留在京城的传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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