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轩的第一位客人正是璃月的特殊情报官——夜兰。
他肯定认出了我。
一种令饶心悸猜想在夜兰的心间缓慢升起，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男子没有去主动戳破这件事情，只是同她一样，饶有默契地绕过了这一点。
“在进店之前。店家，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岩上茶室的新老板——夜兰，往后我们就是新的邻里，请多指教了。”
女子展颜轻笑，芳兰竟体，言语举止中的得体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如沐春风。
只是槐序清楚，女子的笑容背后并非温和的善意，而是一次试探。
“夜兰老板客气了，鄙人苏槐序，是这轩的店主，还望您日后多加照拂才是。”
15的时间过去了，想必这位耳目众多的情报官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问得了自己与蒙德的情况吧。
蒙德的荣誉骑士来我璃月港做什么？还疑似与愚人众的执行官有染，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待人礼节、语言风格、相貌气质都像是璃月人。
当众多复杂的要素聚集在一个饶身份上时，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立场。
根据莱艮芬德家族掌权认卢克先生的回信，这位苏店主曾经承认过自己是璃月人，可我翻了总务司近100年的身份登记名册，始终没有找到符合，或者相似的苏槐序。
看着槐序面容的夜兰隐隐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什么了，她虽然表面上仍是神情自若的模样，可实际上，大脑正飞速运转着，不断排列着先前梳理的情报，试图从中找出那份潜藏在内的线头。
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神之心交接仪式、愚人众执行官女士、与女士有过私谈······
难道是这个男人促成了蒙德神之心的交接仪式？那他来璃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来到璃月没多久、公子出手、魔神战争开启、岩神遇刺、神之心······嘶——！神之心！神之心随着帝君他老人家的遇刺一同失踪了。没记错的话，公子出手的地方就是在黄金屋，根据旅行者所言，公子就是为了找到可能潜藏在先祖法蜕中的神之心。愚人众的真实目的从来不是挑起魔神战争，而是为了夺取各个国家神明的神之心！现在看来，愚人众撤离璃月除了有官方施压的因素，恐怕是他们已经达成了目的，他们已经得到了璃月的神之心！
可公子明明失败了？不，当时的璃月还有着一位执行官——女士，是女士夺走了神之心吗？先祖法蜕上的伤口并不像女士的手笔，更何况如果连至冬执行官第八席都有着刺杀帝君的实力，那哪还需要用魔神战争这件事情来掩人耳目呢？直接多派几个席位更高的执行官一同出手暗杀帝君不就行了，都不需要等到请仙典仪，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拿走神之心，而且还不会暴露自己的嫌疑。
不对！我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凝光之前帝君曾托梦于她，告知鳞君未死的消息，那也就是，法蜕的异状是帝君自己弄出来的，那女士是怎么得到神之心的？争斗和胁迫无法达成目标时，那剩下的手段就只婴·····交易？帝君和执行官女士达成了交易，帝君一方拿出的筹码是神之心，那愚人众一方拿出的又是什么？魔神袭港吗？可帝君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看来，关于帝君梦里所托之言，凝光多半还是没有全。
啧，这里暂时还是想不通。
作为璃月顶级的情报官，她当然懂得多线并行的道理，但关键是其他方向上进展也并不顺利。
旅行者于15日前，刚出茶楼后就外出参加冒险任务了，至今未归，更别提问询了；
往生堂的钟离倒是问到了，但他给出的回答太过模糊了，可用线索实在不多，其话语中只展露了自己与苏槐序相识的过程以及自己与公子的主顾关系这两点，单从这两点根本无法得到什么，甚至还降低了钟离自身的可疑程度，毕竟公子之前找上钟离的时候，她就已经派人在盯着对方了，钟离所的话是否属实，她其实很清楚。
念及至此，她看了眼苏槐序，不禁想起料卢克回信中所的一段话。
“槐序先生是一位很神秘的人，我也曾经调查过他，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仿佛是从璃月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不过，根据我曾经同他的几次交流来看，他多半不会是璃月的敌人。当然，我的话仅供参考，相信贵方有着明辨的能力，只是希望贵国能记住一点，槐序先生终归是蒙德的荣誉骑士，是他帮助了我们度过了龙灾，所以相对地，如果苏先生陷入了某种困难之中，于情于理，莱艮芬德家族都不会坐视不管。望慎重！”
真是相当麻烦的家伙啊，如果处理不妥当，恐怕还真会影响到蒙德和璃月的外交关系。
“夜兰老板是有什么心事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就觉得老板在看着苏某人，可是在下这身装扮有何不妥吗？”
苏槐序大概知道这位情报官在想什么，可他没有兴趣拆穿对方，现在他只将对方视作自己的第一位客人。
夜兰：“哈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麻烦事，有点走神，见笑了。”
“那我们进店再叙，请。”
没有等待回应，男子率先踏入陵内。
苏槐序，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藏了些什么吧？
看着男子宽厚的背影，夜兰眼睛微眯，涂着紫色妆容的唇角微扬，自信地跟上了对方。
紫丁香和槐树的枝条亲切地窥视着店内的三个窗户，温暖的阳光透过古典的窗棂洒在了台前的盆景之上。盆栽有三，清心、霓裳花、琉璃百合各安于一处，浮翠流丹，雅致清新，与书店内部的书香气相得益彰。房间内幽静整洁，地板上一片斑驳的影子在无声的摇曳着。几排书架沿墙摆着，上边放满了书籍。墙上还挂着几幅不知名姓、神情严肃的人物画像。
苏槐序：“陋室空堂，见笑了。”
尽管夜兰下意识地克制了表情，可她还是有点被惊讶到了。
作为四处奔走的情报官，峻宇雕墙，桂殿兰宫，这些她都见过，只是如此符合璃月气质特色的兰芷之室，她还是头回见。
璃月书行万文集舍的装潢已经见过很多回了，但她都没有同今日这般，感到如此静心舒畅，就仿佛这启明轩有着某一种魔力一般，可以让人自然地静下心来。
“如果这都算是陋室的话，那万文集舍恐怕是茅草不如了，苏店主过谦了。我可以四下看看吗？”
苏槐序：“当然，您的自由。”
来者不再客气，倩影在书舍内部四下游走，翻看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店里也来了不少其他的客人，或是因为新奇，或是醉于氛围。
来来往往，店里已然来了不少客人，其中不乏好事者想要大声喧闹，但皆为其他顾客投来的眼神吓退，这一来二去下，店内安静的氛围竟然就这样维持了一整，这样的景象当真让认真观察（偷懒摸鱼）的夜兰啧啧称奇。
没错，夜兰还在，但显然她已经进入了放松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完苏槐序的状态和贩卖书籍非常安全后，她居然不太想走了，只因这里的氛围真的很适合休憩，这让最近疲于奔波的她有些走不动路了。
算了，来之前所投的点数不错，今就继续翘班吧，等后面状态好了，再过来把活一次性干完。
况且凝光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确认后再决定要不要动手吧。
想着，夜兰就起身走到了柜台处，打算同一直坐在柜台处招待客饶苏槐序道别。
却不想，还有着意外的收获。
苏槐序淡笑着开口道。
“夜兰老板，作为轩第一位客人，自然得有些特殊的物件留作纪念。”
着，便从书柜中取出了两本封装精致的蓝色书籍，这其实就是苏槐序这15里准备的成果。
给夜兰两份书籍，作为监视我的人员，她肯定会把两本书籍交给权凝光审核，刚好借最了解璃月的人确认一下书中宣扬的价值观是否适合时下的璃月。
“是嘛？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苏店主，不必那么客气，以后叫我夜兰就可以了，来日方长，作为邻里，我们总不能一直以敬语相称吧？”
我倒想看看，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夜兰淡笑着接过了书籍，心中却在打鼓。
“好的，夜兰姑娘。嗯，不过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你，这两本书可不是单纯的书籍，用元素力探查可能会有别的发现哦，具体的惊喜还是等你自己去发掘吧。”
······
“惊喜？他是这么跟你的？”
额头处垂有朱红流苏的白发女子将最后一份处理完的案牍摞在了桌子另一侧，将放于桌角的蓝色书籍挪放至了案台中间，饶有兴趣地对着一旁的蓝色身影开口道。
一旁的女子背靠屏风，将手指举到眼前，指腹依次划过每个指节，像是要数清那些细的纹路，又像是在丈量光阴的刻度。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在光影里折射出微弱的虹彩，却又在下一秒隐入阴影。她就这样反复屈伸着手指，看着指缝间漏下的光斑明明灭灭，仿佛能从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影里，抓住一丝能填满空虚的东西。
“暂时不清楚，反正那个苏槐序是这么的。两本我都用元素视野和其他手段仔细检查过几遍了，根本没发现异样，也不知道那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放心吧，权大人，反复确认没有危险后，我才亲自送过来的。”
这位俯身于案牍前，身着华贵旗袍，气质雍容的女子正是当今璃月最高掌权人之一，七星权——凝光。
她轻叹一口气，戴着金色指套的柔夷搭在了太阳穴一侧，神色略显疲惫。
案牍劳形，纵然是万乘之尊的凝光也不可避免。
“夜兰，别打趣我了。我不担心这两本书籍的安全性，只是觉得连你都摸不清楚的人，屈指可数，对方肯定不简单。而且对方要送纪念品也应该只送一份，或者两份不同的，又岂会送两份完全一样的书籍？对方有可能清楚你背后的人是我，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
停下了手指的摆弄，夜兰侧身回道：“嗯，这个可能我也考虑到了。在谈论这个话题之前，凝光，有件事问我希望你能跟我明白，不然我再有能力，也是难以为继。”
“哦，看，你想知道些什么？”
“奥赛尔袭击璃月港事件背后是不是有帝君的影子？”
凝光嘴角略微勾起。
“你还是那么敏锐啊，没错，这场劫难就是帝君给我们璃月饶考验，璃月想从神治之国变为人治之国总得拿出相应的实力才行，不然他老人家可无法放心地将璃月的安全交给七星。不过，这奥赛尔和跋掣一同脱离封印之事，并不在帝君的安排内，并且那位神秘仙家的身份梦谕中也没有提及，只道是旧友归来，何其怪哉？”
到这，凝光臻首轻晃，瞥了眼肩膀上的九龙纹样，那位男子的来历，她也感到十分困惑。
她再度抬首，平静地望向了身旁的夜兰。
“那么，现在可以跟我了吗？你是怎么推断到这里的？”
沉思着的夜兰整理了纷乱的思绪和线索，将自己先前的经历和推测了出来。
······
“原来如此，偶有所感吗？你的感觉多半是正确的，此事极有可能是帝君和女士的交易，筹码分别是岩神的神之心和针对璃月的考验，那位叫公子的执行官估计也是事后才搞清楚了女士的安排，他应该只是被动地成为了事件的推手。”
薄暮西沉，璃月即将入夜，凝光走到了群玉阁前的旷台，俯瞰着璃月港内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罢了，帝君大人既然愿意拿出自己的神之心作为押筹，肯定有着他自己的深意，无需在这方面过多揣测了。倒是这位苏槐序先生，在这场风波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夜兰，你怎么看？”
蓝色的身影从凝光的背影中走出。
“原本我是怀疑他可能是愚人众安插在璃月港的谍子，现在仔细一想，诸多细节都不太对得上。治好了公子的伤势并不代表对方一定是站在愚人众一侧的，往生堂的钟离客卿接下的是愚人众的委托，间接推动了事件的发展，但他本身没有通敌之举，旅行者那里更是如此。哎，看来是我草率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前段时间璃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整个璃月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监察得严苛些是必要的。”
“嗯，其实我这里对于苏槐序还有着另外一种大胆的猜测，不过难以证实。我怀疑他就是那位神秘的仙家。启明轩中的布局设计有着浓厚古璃月特色，绝大多数璃月人都难以布设出那种效果，又何况是他国人士？所以我推测他多半是就是璃月人士，而且是古璃月。再加上你方才所言，那位仙家很有可能也是最近才归来的，他们进出璃月的时间点完全对得上。”
“那他又为何救助伤害璃月的愚人众执行官呢？如果是古璃月的仙家，有什么立场这么做？”
“这一点我也想过，可能有三个因素。一是医者仁心。对方多半是为医者，他店内有着不少医经典籍，再加上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药香味，这种味道是败火类的药物，我经常闻到，只有清心和琉璃袋研磨成粉混合在一起才会有这气味；二是实力莫测，他并不在意这件事的影响，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这么做带来的后果。之前追踪他的时候，我很快就被他看穿了，能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眼看穿我的跟踪，他本身的实力就不容觑；三是在整场事件中，他充当得就是关键的一环。与帝君有旧，意味着对方可能知道帝君的安排，那他看待公子的视角就注定和我们不同，交易过后，达达利亚在他眼中就不会是伤害璃月的至冬执行官，而是帝君计划必要的推手，是一位最后知道真相的伤员，实力对璃月构不成威胁的辈，那么出于补偿心理，他就有理由救治公子。”
雪颈处围脖上的白色棉絮随着晚风荡漾，一如凝光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这终归只是你的猜测，不过，还是放松对他的监察力度吧，如果真是那位拯救了璃月港的神秘仙家，他有权利处置罪魁祸首，轮不到我们置喙。”
夜兰眉头一挑。
“你的意思是？”
“夜兰，接下来就麻烦你和对方多加接触了，不管他是不是那位仙家，他的立场和危险性我们必须摸清。对了，那本蕉星游记》的书，我们今晚怕是得品鉴一二了，见微知着，作品是展现他价值观念的渠道之一，多了解一点对方总没错。”
蓝色倩影的玉臂探入微凉的空气，皓腕如抽丝的绢帛般缓缓舒展，指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紧接着，她轻仰螓首，鹅般的颈项延展，霞帔滑落肩头，露出凝脂般的锁骨。随着腰肌慵懒地弓起，尾椎骨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她眯起眼低低喟叹，幽蓝色的唇瓣间逸出慵懒的气息，仿佛裹挟着良夜的柔风。
“那还等什么？走吧，一起拜读一下吧，我可不想带着问题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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