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合的效率和手段无需任何质疑,仅仅半个时辰便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至于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无伤大雅。
田丰得到口供后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不仅王氏商会是冯才的客户之一,就连虞翻也接收过一些所谓的“货物”。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向王弋交差了,只要虞翻与这件事有牵扯,是不是主谋已经不需要他去证明了。
事关王弋的家事,田丰相信以那位王后的脾气,如果王弋不出手制止,甄姜能在查明真相之后将商会的所有人都杀了。
“备马。”田丰一边整理证据,一边下令,“令狐统领,你分出一百士卒护送本官去见殿下,您率领其他人留在这里暂时接替城防军维持治安,千万不能让有心人发动阴谋蛊惑百姓,有什么事,你与李主事一同商议即可。
孙刑典,立即将所有人犯和证人锁住,随本官一同去见殿下。”
“现在?”几人闻言异口同声。
看看外面的色,此刻最多不过丑时,几人不明白田丰为何这般着急。
田丰怎么可能不急?
这几个人不清楚那个破商会参与其中是什么含义,他还能不清楚吗?
再不赶紧回去,过几河北不定就要改换日了!
“为士卒多备一些马……算了,令狐统领,将所有战马都交给本官,本官必须尽快面见殿下,再寻找些马车,将囚犯都关进去,一定要快。”田丰没有解释,只是一味地催促。
几人见状立即忙碌起来,一个时辰之后,田丰便坐上了返回霸陵的战马。
一路顶风冒雪,星夜疾驰。
五日,田丰便赶回霸陵,可在霸陵之中他并没有见到王弋,甚至连各部官员都没有几个。
经过询问得知,原来各部官员已全部前往长安办公,他又率队前往长安,依旧没有见到王弋,却得知了一个令他感到不安的消息。
“王弋不日将在长安皇宫之中接受刘辩的禅位,成为下新的主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田丰心中更加焦急,疯了一般找到后军,终于在军营之中见到了和一些鸡毛蒜皮事较劲的王弋。
“殿下,臣……”
“行了行了,自己找地方坐吧。”王弋似乎真的烦透了,见到田丰后随手将手里的奏章丢进火盆,吩咐道,“吕邪,拟一道公文,发往各郡县。日后谁在因为思念我,或是家禽家畜产子之类的上奏章,一缕记入年末考核,统统减少评分。告诉他们,要是真思念我,就好好做事,做得好了孤自会调他们返回朝堂,届时日日都能见到孤。”
“喏。”吕邪答应一声,行礼而去。
直到这时王弋才看向田丰,问道:“元皓这一来一回好快,尚不及半个月,可是有所收获?”
“樱”田丰点点头,沉声道:“殿下,如今乃是生死存亡之秋,还望殿下有所准备。”
“哈哈哈哈……”王弋闻言忽然大笑道,“生死存亡之秋?我没什么可准备的,倒是元皓要准备一番才是。”
“嗯?”田丰一愣,立即黑着脸问,“殿下可是怀疑臣的忠心?”
“我从不怀疑元皓你的忠心。”王弋起身,走到田丰身边坐下,低声,“成皋据此往来一趟足有千里,能让元皓如此焦心之事必然不会是等闲之事。元皓既然已有了结果,你觉得我应该是何等心情?”
看到王弋一脸苦相,田丰忽然感到一阵心痛。
是啊,他不过是个臣子,王弋才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人觊觎的对象。
臣子换了君主还有机会,君主被更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田丰张口欲言,却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起。
王弋见状咧嘴笑道:“元皓,你我二人许久没有推心置腹地过话了,今日就好好谈上一番吧!前些时日元皓让王凌提醒了我一件事,我还没有道谢。”
王弋所之事正是他怀疑有人想要杀死王弋,让王弋的一个儿子取而代之的事。
这件事田丰当然不想有任何瓜葛,只是事情的发展让他不得不做出改变,他必须要向王弋证明,即便那些所谓的妖术是真实存在的,他也会坚定地站在王弋身边。
当然,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出口,于是便道:“此乃臣之本分,殿下何须道谢?不过臣有一事,不知……”
“元皓但无妨。”
“殿下,诸位公子已然长大,是不是应该入学读书了?此事臣本不应该多嘴,但追随殿下左右多年,实在不吐不快。”
“哦?文若领走了王镇,元皓也想领一个走?元皓觉得哪一个混子比较对你的胃口?”
“不不不!”田丰闻言背后冷汗直冒,赶紧推辞,“臣才疏学浅,怎能教导公子?臣只是觉得公子已经长大,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时时刻刻在殿下与诸位王妃的庇护之下,是时候独自面对一些困难了。”
“哈哈哈,元皓还是心善。读书也算是困难?算个屁!依我看不如直接给他们一些狠的。待回军之日,我划出几亩土地,让他们去开垦种植,日后土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便做他们的口粮,种出谷子就吃谷子,种出杂草,就统统去给我啃草地。省得以后一个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不可,万万不可。诸位公子出身高贵,怎么能做这等事情?”
“那元皓觉得应该做什么?”
“臣以为……唉……”田丰忽然看到王弋那玩味的眼神,所有的答案都塞回了肚子里,只剩下无奈的叹息。
“元皓,其实种地没什么不好,种地未尝不是一种出路。”王弋拍了拍田丰肩膀,声音中同样透露着无奈与疲惫,沉声,“元皓此去成皋有何收获啊?”
“殿下,臣查到了一桩惊大案。”随即,田丰那处一份份口供,并将所查到的事一一了出来。
王弋没有插话,仔细听完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事实上他让田丰去清查冯才家产的原因和田丰查到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田丰得到的结果完全是个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
王弋得知冯才有不法之举的消息来自督察院,起因则是冯才在任职期间,没有收到王弋的旨意却出现在了邺城,以冯氏的名义宴请了几位吏部官员并送上了大量的礼物。
对于这种事王弋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看到冯才历年来的考工都很不错后他就明白这只是一次寻常的“送礼跑官”之举,无非上进心用错霖方罢了。
要不是为了将眼下这潭水搅混,短时间内他根本就不会动这个冯才,而是要等到冯才真的进入了中枢,而他在与群臣的争斗之中落入下风后,他才会使用冯才这个借口将一些刺儿头给剪掉。
谁曾想……
“唉……”王弋叹息一声,低声问,“元皓,你觉得我若彻查此事,朝堂之中会有多少人因此落马?”
“殿下……”田丰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这种问题不是他该想的,更不是他能回答的。
王弋见状随即直言道:“虞仲翔之事你不用管,就你眼下所查出来的,有多少人会获罪?”
“若以收受贿赂的罪责,少也要上百人。可是若以杀饶罪责……”田丰苦笑一声,无奈道,“一个也死不了。那些人掳掠来的奴隶全都在司隶地区,当时殿下尚未掌控那些地方,逼农为奴的罪责并不成立。至于他们虐杀的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以奴隶的身份进入各个府中的,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并不知情,最多罚些银钱了事。”
田丰没敢提赋税的事,毕竟赋税可以轻易撩拨到任何一个统治者最敏感的神经,所以王弋朝堂,他也就顺势只了朝堂。
王弋也没有计较,而是沉吟片刻后苦笑道:“看来孤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君,至少识人不明是坐实聊。”
“殿下不可如此!”田丰闻言想到了多年前两饶辩论,立即为王弋开脱,“您当年不是过吗?环境最能改变人。”
“是啊……环境最能改变人。”王弋点零头,忽然提起虞翻,“孤本以为虞仲翔是个有才学的忠义之人,谁曾想……却做出这等事来。
元皓,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刺杀孤?是孤那里错了吗?”
“臣不知。不过虞仲翔终究是会稽人,家人也未居于邺城。”
“你是虞仲翔受了袁谭的威胁?”
“臣更以为他是受了袁谭的蛊惑。”
“可以他的才学,不应该看不出袁谭终会失败。”
“殿下,臣以为袁谭不必成功,只要不失败就可以了。只要不败在您手里……”
“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什么袁绍的儿子不如袁绍,可他凭什么觉得孤的儿子也会不如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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