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妖怪!”
短暂的沉寂后，李秋花猛地惊呼出声，眼底满是恐惧：“那孩子是妖怪！公公！公公你快看！”
众人瞬间慌了神，哄哄闹闹不知所措。
姜执素朝后低吼一声：“叫什么？大惊怪，给我闭嘴！”
紧跟着回头又扫一眼那幽幽的蓝光，光焰跳跃出一圈一圈犹如龙纹般的形状，那就并不是什么仙术，而是……妖法。
一个寻常的村妇之子，怎么会有妖法？
姜执素皱紧眉头，不禁抬头，暗暗叫一声不好。
此时晨雾褪去，蓝光妖异惹眼，怕是掩藏不住。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四周就涌现出好几束清列的气息，是四周或游历或驻守的修仙人士探得异动，飞速前来。
为首一人紧盯襁褓，目光如炬。
“蓝鳞涌动，形色诡异，是妖邪之相，诸位！快散开，我与众道友收了他！”
“这位姑娘快快松手，免得伤了你！”
而李阿满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危险，反将孩子抱得更紧，不管不关往另一侧方向跑去。
可她一介凡人，又能跑到哪儿去，又人生地不熟，很快被一处断崖拦住了去路。
“姑娘，我们不会伤你，只需将孩子交出……”
姜执素听得火大，登时怒骂一句：“你眼瞎的？看不出那姑娘是孩子的生母？你光在这儿喊话有个屁用！”
此时李阿满的神经似乎已经崩到了极致，站在风声滔的断垭口，回头，长发纷飞，双目透红，最后不顾一切地往下一跳。
！！！
来不及了——
姜执素疯狂转手结咒，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裙角飞快离开视野。
“你们到底是要救人还是逼死人？”
她回头痛骂一声，忙奔过去，往断崖之下看了一眼，又生生顿住。
崖底河水湍急，而一股脑扎下去的李阿满却并不在河水里。
半空中，恍然出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山风卷过此人垂散飘动的银发，眉间赤金龙纹若隐若现，浑身矜贵又散发着迫饶威压。
是妖族少主阳玺。
他怎么来了？
姜执素看着他轻松用一只手托举住已陷昏迷的李阿满，另一只手则抱着襁褓内的婴孩，神色波澜不惊，只缓缓漂浮而来，目光轻掠过那几个修仙者和她。
姜执素不解其意，拧着眉见阳玺似与那几人了些什么，那几人神色巨惊，颤颤不敢言，很快齐齐离去。
“姜掌门，带她回去休养。”
姜执素愣了半晌，很不爽他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不服地叫了一声：“凭啥啊！我长生宗又不是医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下一瞬，阳玺的龙牙刃轰隆一声直插进地心。
姜执素旋即转身，正气凛然：“……医馆当然只是我们长生宗服务的一部分，快，苍术快来，照顾好李姑娘……”
转眼半过去，时辰临近晌午。
李阿满被暂时安置在苍术的杏林苑，身子其实没什么大概，不过刺激受了太多，一时片刻醒不过来，还时不时发汗梦话，苍术已施了好几轮安神术。
孩更是没什么事。
至于她继母及继妹那边，都已先看顾起来了。
姜执素徘徊在门外，早和珈蓝对视了好多眼，早憋出了内伤。
李阿满的孩子为什么会有妖异之相？
苍术为何又李阿满没有生育过的痕迹？
阳玺又为什么会出手救李阿满？难道他们认识？
诶等等，况且这哥们出现得也太及时了，不会是尾随来的吧？
再加上前日李阿满大闹阳玺生辰宴却又被轻轻放过，一切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嗯……”
她与珈蓝再度对视一眼，互相推搡。
“你去问，你是随侍，阳玺打你胜之不武，这点风度他肯定还是有的！”
“不不不掌门我算个什么东西，慈要事必须得您来开口啊。”
你来我往争了半，最终还是姜执素被好奇心压垮了，起身拍拍衣裙，破釜沉舟决定去骚扰阳玺问个明白。
等她鬼鬼祟祟迈入病房，见阳玺正靠在一旁憩，只刚出现一点动静就微微睁开眼来。
姜执素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打了些有的没的的招呼。
醒了啊？
累不？
吃点？
阳玺始终就那么淡淡望着她，随后挪开视线，目光落向窗外晃动的树影。
“本座知道姜掌门有很多好奇，可也不想解释太多，姜掌门，本座只回答你一个问题，问便是。”
姜执素一听来劲了，深吸一口气，直截帘问：“那孩子是李阿满给少主你生的吗？”
四下安静，阳玺双目沉静，片刻后才微微撩动眼皮，道：“不是。”
“你看我就！等等……嗯？”
不是？
居然不是？
姜执素当场抓狂，“那不然是？啊啊啊？这不合理啊？”
“姜掌门，话已经问完了，就请先出去，你很吵。”
姜执素含恨离去，怕自己再不走就就要承受一些被动离开的法子了，一直到把门关了站在门口还在扼腕痛惜。
不该那么问的，实在不该啊！
她忘了，忘了苍术已经诊断过李阿满未曾生育。
“叫你不信我，”苍术不知何时提了两副药包出现在身后，语气不咸不淡，见她好奇，转头望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好心透露。
“掌门，你那样问不出结果。”
“我的诊断也不可能错，不知你可还记得生辰宴最开始的目的，是阳玺心情不好，方才我瞧他面色，偷偷掐了脉，我可以确定——”
苍术半张脸埋在阴影之下，轻笑半声。
“阳玺心情不佳乃是产后抑郁，所以，李阿满的孩子，其实是阳玺亲自生的。”
……
姜执素如遭雷击。
等会儿？
慢着？
哈？？
苍术见她一副被雷劈焦聊面色，云淡风轻补充：“这有何奇特的？阳玺那一族本就是阴阳双生，雌雄同体，他若是真的与李阿满有了孩子，李阿满凡人之躯压根没法承受妖异之子，阳玺选择代为承受生育之苦，也是人之常情，哦，妖之常情。”
绝了。
阳玺的形象一下子在姜执素心中高大了数倍。
好半晌，苍术又轻轻拧眉，看着一脸痴笑且口中念念有词“男妈妈好啊男妈妈可太好了”的姜执素，嫌弃道：
“掌门，收收口水吧，你现在看起来很像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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