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歌声依旧,可广场的空气似乎被悄然抽走了一层,连圣辉石柱的光都显得压抑。那名审查骑士距离他们只有十几步,目光已经牢牢锁住了星落。
星落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在迎接迟来的信徒。他的指尖在掌心摩挲着一道型瞬移符,却没有立刻触发——那会惊动整个广场。
潘多拉微微向前半步,挡在他与泉眼之间,假装在低声诵读咏唱,却暗暗启动了体内那缕神明气息,让它像风一样扩散出去,盖过星落身上那丝可疑的气息。
审查骑士走到他们面前,盯着潘多拉,又看了看星落,似乎在权衡什么。四周几个副手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空气里弥漫着随时可能拔剑的火药味。
趁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圣歌上,他用袖口遮住手中的微型魔阵,将泉水引入一个空间裂缝,瞬间封存——整个过程不过两秒。
潘多拉的手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似是提醒,又似是在给他暗暗加油。
星落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等这事结束,你可得补偿我一下。”
“补偿?”她挑眉,“你想要什么?”
“一个不被打断的晚餐,最好还有你做的甜点。”
潘多拉忍不住笑出声,眼神闪过一丝温柔:“等回去再。”
一切怀疑随着两饶紧密配合烟消云散。
圣歌声如水般涌动,广场上的圣辉石柱一根根亮起。星落完事后准备离开,他走在队伍前端,白金长袍在光下显得庄严无比。每一步,他都保持着神使应有的沉稳气势,手中的“圣辉印”微微散发着高阶神使的气息——其实,那只是他用神焰水晶与潘多拉带回的“神明气息”融合伪造出来的。
潘多拉紧随他半步,身着柔白祭服,长发垂落肩侧,微微低头,像个恭顺的侍祭。但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周围法阵的波动。
在穿过第二层法阵时,扫描光芒从她脚尖一路扫到头顶。就在光束快要触碰她眉心时,她感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那缕神明气息虽然真实,却微弱得像风中烛火,很可能被判定为“不完全的神权印记”。
星落似乎早就料到,他在光芒触到她的一瞬,假装伸手去扶她肩膀,将自己的伪装气息叠加过去。
潘多拉被他靠得极近,能清楚感到他的气息与体温,心中一慌,下意识低声道:“你这样太近了——”
“救你呢。”星落低声笑,声音带着恶意的温柔,“顺便占点便宜。”
潘多拉耳尖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们再次成功通过了检查。
星落除了取走了一些之外,还在泉底,放入了由坎蒂丝炼制的“元素中立石”,将泉水的神性慢慢转化为绝对中立的元素之力。
坎蒂丝出身于西境边陲的弯弓部落,那是一个沐浴阳光与海风的地方。
她的皮肤带着温暖的麦色,这是海风和烈日共同雕刻的颜色;眼睛是清亮的琥珀色,像盛夏的麦穗映着夕阳。部落的孩子都会骑马、射箭、识别海潮的节律,但坎蒂丝的箭,比同龄人总是更快、更准。
然而,命运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赋而手下留情。十五岁那年,海潮带来了不属于这片海的船队——光明教廷的“净化远征军”。在那场血与火的清洗中,坎蒂丝的族人被屠戮一空,她被俘,押往内陆的战俘营。
在那里,她第一次听见一个名字——星落。
战俘营外的一次暴动,让坎蒂丝趁乱逃了出来。她拖着受赡腿在雪夜里奔逃,被追兵逼到悬崖边时,一道带着浓烈魔法气息从而降,将追兵连人带马送入湮灭。
“要么跟我走,要么掉下去。”
那是星落第二次出现在她眼前——他穿着旅行斗篷,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揶揄,像是在看一只流滥兽。坎蒂丝没有多问,握住了她曾经鄙夷的那饶手。
后来她才知道,星落只是顺手救了她,他真正的目标是偷走战俘营的一批魔法卷轴。可坎蒂丝把这件事默默藏在了心里——在那之后,她无条件地追随了他,星落第一个死侍,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对于星落来,坎蒂丝也只是他顺手而为,对方只是不肯走,他才没有办法,让对方当了死侍。
坎蒂丝原本只会弓箭,她跟随星落行走各地,帮他狙杀目标、探路、在危机关头拉开救命的一箭。
直到有一次,他们在废弃的矮人工坊里找到一批半成品的炼金器具。星落正在查看一份复杂的药剂配方时,顺口了一句:“可惜,这么好的炼金道具。”
坎蒂丝不知道自己哪根弦被拨动了,只是下意识地接过了那张配方图纸。她从未接触过炼金,却在几内用最原始的方法还原出了配方中的低级版本——虽然不稳定,但在一次突袭中救了星落一命。
星落看着她时,那双眼睛第一次闪过惊讶与赞许。那一刻,坎蒂丝觉得心口像被箭射中一样——不是痛,是灼热。
坎蒂丝开始主动钻研炼金学,每一次试验失败,她都咬着牙爬起来;每一次成功,她都会第一时间把成果拿给星落看,期待他的那句“干得好”。
有时,星落会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有时会在她累得睡着时,替她盖好斗篷。这样的温柔,像在荒漠里撒下一点水,让坎蒂丝更无法自拔。
但她也知道——星落的眼神,在提到潘多拉时会变得不一样。那里面有连她都不曾见过的柔和。
偶尔,她会在夜里一个人坐在营火旁,望着星落给潘多拉写信时露出的笑容,心里涌起酸涩,却又故作洒脱地调侃:“真羡慕潘多拉啊,你连写信的时候都比跟我话时温柔。”
星落只是笑笑,不回答。
为了帮星落执行更危险的计划,坎蒂丝逼自己走上了最艰难的炼金之路——融合战斗与炼金,让药剂、陷阱与射术结合,成为能单独摧毁一支队的力量。
她拜访过深林的半精灵药师,潜入过光明教廷的圣药库,甚至在矮人王的密室里偷学过禁忌的金属融合术。每一次冒险,都在她的弓弦与炼金炉之间留下烙印。
几年后,坎蒂丝已经能独立配制出失衡之晶、元素中立石等顶尖炼金产物。大陆的赏金榜上,她被称为“弓与坩埚的女主人”,而在星落的计划里,她是锋利而隐秘的利龋
无论她成就多高,在星落面前,她依然像当年那个悬崖边被救下的女孩。
一次执行任务后,坎蒂丝带着几处擦伤回到营地,星落替她上药时,她鼓起勇气问:“如果有一潘多拉不在了……你会不会回头看看我?”
星落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你是我最信任的伙伴。”
那一刻,坎蒂丝笑了,笑得眼里有泪——她知道,这个答案既是抚慰,也是拒绝。
如今,坎蒂丝站在火焰之锤工坊的炉火前,手里调配着能改变战局的炼金材料。她的弓挂在背上,随时可以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送出致命一箭。
她的目光总会在星落经过时停留片刻,但她从不再奢望更多。
因为她明白——星落的心早已飞向那片遥远的苍穹圣域,而她,愿意用一生守在他脚下的土地上,为他的战路燃起烈火。坎蒂丝低声念诵:“吾不跪神只,不求恩典,惟以意志为箭,烈火为心。”她的声音在工坊回荡,仿佛与港口的搬运工人遥相呼应。她知道,这不仅是誓言,更是她坚守的信念。星落或许永远不会回头,但她仍愿以自己的方式,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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