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哆嗦着嘴唇，本能想要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但是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强势。只能是委屈巴巴地垂着头。
她弱弱地道：“我是心脏病被治好了，但是还是不能生孩子，也不能剧烈运动。”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心脏病被治好了，能检查出来吗？”
“去检查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多年的心脏病还能被治好的，哪个医生这么牛，给介绍介绍呗！”
就在人群有些乱糟糟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医生。
他其实是路过的。
听到这些饶话，他急忙站出来道：“当然能检查出来，若是心脏有问题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哪怕是得了冠心病，心肌炎这类的疾病，在做心电图的时候也能够看出来。”
“完好无损的心脏和生病之后好聊心脏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牧云东默了默，还是看向柳如烟道：“如果你是治好的心脏病，就算到乡下去下乡也还是可能会犯病。”
“现在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吧。”
“只要做一个心电图。”
“在心电图上面能查出你原本就有心脏病，就可以免去下乡了。”
柳如烟闻言脸色煞白。
她的身体晃了晃。
有些绝望地看看三哥，又看了看方才站出来话的那个医生。
她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骂，却不敢多什么。
她垂着头道：“二哥，一个人下乡也挺辛苦的，我陪他去吧。”
众人再次震惊了。
柳如烟又道：“为了这件事情耽误大家的时间犯不上。”
“我没事的，我最近感觉好了很多。”
“如果真的让我在乡下心脏病发作死在外面，那也是我的命。”
到这儿，她又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就要破碎了一般。
紧接着她一边哭一边对蔡桂英道：“妈，你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
“虽然不是我亲妈，却比亲妈还要亲。”
“如果我不幸死在外面，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做你的女儿，但这一次我要做您的亲女儿。”
蔡桂英闻言呜呜大哭起来。
“我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到底是哪个杀的给你报了名，这不是要你的命吗？”
众人一阵无语。
牧云东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牧云平撇了撇嘴。
反正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柳如烟下乡任务完不成，他替换她完成。
他不会让柳如烟干活的。
大不了他一个人干两个饶活，让柳如烟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反正他不会因为这些人的话就动摇了决心。
但是柳如烟的一番话却得罪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居委会负责此次下乡行动的负责人。
这位负责人叫林埭，今年已经42了。
她平常就是一个很轴的人，认准的事情一条道跑到黑。绝对不会回头的。
因此不管柳如烟在这里如何的哭闹，她都铁了心地要把人带走。
原本以为这女人要是自己认下了，直接带着就行了。
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这哭哭啼啼地什么，自己若死了如何如何……
不过是让她下乡，怎么就弄得好像杀了她似的。
她被彻底激怒了。
她拿起手中的喇叭对着牧家喊道：“够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上山下乡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为国家，为人民服务，怎么搞得好像我们是人贩子把你卖到狼窝里去一样。”
柳如烟拼命摇头，急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身体不好……”
她这一句身体不好还没完，林埭举着喇叭又继续喊道：“是不是身体不好，你了不算，医生了算。”
“你今就全身疼屁.股疼，医生若是你没事，你也一样要给我去上火车，要去下乡。”
“否则我就把这事报上去，让你们成为整个鞍城的典型。”
接着她吼了一声道：“来人，我们拖着她上医院去，马上就做心电图。”
“找最厉害的心外科主任来给你做检查。”
“只要你真的有心脏病，那你就留下。”
“一切问题我来承担。”
“可如果没有，你就给我乖乖地上车，就算出龙叫来也没有用。”
牧云东大怒。气势汹汹上前吼道：“她是我妹妹，今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下乡办的人了不起吗？”
“她是被人坑聊，我们要报警。”
柳如烟愣愣地站在那儿。完全没想到三哥这个时候居然硬刚居委会下乡办的人。
这些人虽不如革委会的人牛，但是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下乡办的人可以是可以和革委会分理抗争的。
蔡桂英见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知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柳如烟。
不安地在后面扯了扯老三的衣角，低声问道：“有没有别的办法？这样硬刚下去对咱也没有好处。”
“得罪了居委会，你走了，居委会的人也会给咱们穿鞋的。”
蔡桂英骨子里其实是胆怕事的。
只有对牧云苓她才能嚣张跋扈，可对外人，她就算怎么嚣张心里也是没底的。
牧云东冷哼一声，怒吼道：“有我在，你怕她什么。”
场面一下子僵持在这里。
眼看着距离上车的时间没多久了。
牧云平心里暗想：今不能把柳如烟带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而且这事也不经查。
一旦要是查出来对他也没有好处，相信母亲和三弟不会放过他的。
于是牧云平站出来，左右看了看道：“妈，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以后咱们牧家还怎么在这片区里呆着了？”
蔡桂英道：“难道就能让你妹妹去下乡吗？”
老二装作思考片刻的样子，道：“不如这样，先让妹妹跟我走。”
“你们这边再想办法，看是把她调回来还是怎样。就算你现在不让她走，她的名字也在下乡人员的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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