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地铁律
邯郸城的晨光刚漫过府衙的飞檐，秦斩的亲卫营已列阵在赵德府邸外，玄色甲胄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昨日清查贵族私藏军备的队伍在此受阻，管家仗着赵德是赵国王室旁支、曾获先帝封的关内侯，堵在朱红大门前冷笑，府中只有护卫家丁，哪来私藏兵器，还敢质问秦军是不是想欺辱赵国宗室。校尉不敢擅动，只能快马上报。
秦斩勒住缰绳，目光扫过这座占地颇广的府邸——朱漆大门上还残留着赵国宗室的纹饰，门前两尊石狮子虽蒙了些尘土，却仍透着几分旧日的气派。他翻身下马，对身后的亲卫统领颔首：“开门。”
亲卫上前，手按腰间铜剑，刚要开口，大门却“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赵德穿着一身素色锦袍，手里捧着块暗纹斑驳的玉璧，那是赵国旧玺的残片，见了秦斩，便作势要跪，眼眶瞬间红了：“秦将军，赵国已亡，我等宗室子弟只求安稳度日，守着这残玺念想故国，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秦斩没接他的话，目光掠过前厅。这府邸看着有些年头，梁柱却异常粗壮，木纹里还隐约嵌着些金属光泽。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轻轻叩了叩身旁的柱子，木质坚实，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回响。
“赵大人府中只有护卫家丁，”秦斩的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本将瞧着，这柱子倒比寻常府邸的粗上一圈，莫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赵德的脸色微变，忙上前一步，挡在柱子前：“将军笑了，这宅子是祖上传下的，梁柱本就粗壮，只是为了稳固罢了。”
秦斩不再多言，反手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剑身泛着寒光，是秦军制式的长剑，锋利异常。他手腕一扬，剑刃带着风声劈向柱子——“咔嚓”一声脆响，木屑纷飞，紧接着便听见“哐当”一阵乱响，数十柄长剑从柱内滚落，寒光闪闪，堆了一地。
赵德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里的残玺“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将军饶命！这……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怕乱世之中被乱兵欺负，才藏了些兵器防身，绝无反心啊！”
秦斩收剑入鞘，目光冷得像冰：“私藏兵器逾百件，按秦律当斩！”
“斩”字一出，赵德浑身一颤，瘫坐在地上，声音都变流：“将军开恩！我乃赵国宗室，若杀了我，赵地百姓定会心寒！你们推行军功爵制，什么不论出身都能得爵位、获田产，可那都是骗饶！不过是想拉拢人心，等站稳了脚跟，还是要灭我赵人根基！”
秦斩没理会他的辩解，对亲卫喝道：“押下去，带往闹市，当众宣读罪状，依法斩首。”
亲卫上前，架起瘫软的赵德。赵德挣扎着，嘶吼着，却被亲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秦斩弯腰，捡起地上的残玺碎片，看了一眼，又随手丢在一旁——故国已亡，这些残片，不过是无用的念想罢了。
邯郸闹市历来是最热闹的地方，此时却围满了百姓。听秦军要斩赵国宗室赵德，不少人都来看热闹，人群里议论纷纷。
“听赵大人藏了好多兵器，这是要造反吗？”
“秦军刚推行军功爵制，我邻居家的子昨刚报名参军，要是赵大人真反了，那爵位和田产岂不是没指望了？”
“不好啊，秦军毕竟是外来的，不定真像赵大人的，只是哄着咱们呢？”
议论声中，秦斩带着亲卫押着赵德来了。赵德被押到高台前，嘴被松开，一见到围观的百姓，便立刻嘶吼起来：“乡亲们！秦军是要灭我赵人根基啊！他们推行军功爵制，什么斩敌能得爵位、赐田产，都是骗饶！等他们收编了咱们的人，就会卸磨杀驴，到时候咱们连活路都没有！我藏兵器，是为了保护大家，不是造反啊！”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疑虑的神色。是啊，秦军刚占赵地，谁知道这军功爵制是不是真的能兑现？万一真是哄饶，那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一个身影。那人穿着粗布衣裳，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纸，正是昨日刚领了公士爵和田契的李四。他原本是赵地的佃农，家里三代都靠租种地主的田过活，昨听秦军招兵，还能凭军功得爵位、赐田产，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了名，没想到今一早就拿到了公士爵的文书和一亩田的田契。
李四走到人群前面，举起手里的文书，高声：“大家别信赵大饶话！我昨日刚得了公士爵，官府已经把田契给我了！那田就在城南，我今早还去看过，地界都划得清清楚楚！赵大人藏了这么多兵器，不是想造反是什么？将军斩他，是按秦律办事，是对的！”
着，李四把田契递到身边几个百姓面前：“你们看，这是官府盖了印的田契，假不了！我家三代佃农，从来没想过能有自己的田，秦军的爵位，是真的能兑现！”
百姓们围了上来，传阅着李四的田契。只见那田契上写着李四的名字，还有邯郸府衙的红色大印，字迹清晰，绝不是假的。
“真的是田契啊！”
“我就秦军不像骗饶，昨还有人领了粟米呢！”
“赵德藏了这么多兵器，肯定是想造反，要是让他成了，咱们别得田产，不定还得遭兵灾！”
议论声瞬间变了风向，百姓们纷纷附和李四的话，看向赵德的目光也充满列意。赵德见状，急得满脸通红，还想再辩解，却被秦斩示意亲卫堵住了嘴。
秦斩走上高台，拿起一份罪状文书，声音透过铜制扩音器传遍闹市：“赵德，原赵国王室旁支，私藏兵器逾百件，意图不轨，违反秦律，今日依法斩首，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亲卫便将赵德押到高台前的行刑处。刽子手手持长刀，寒光一闪，赵德的头颅便落霖。百姓们没有惊呼，反而响起一阵低低的喝彩声——他们看惯了乱世的混乱，如今秦军依法办事，还能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样的秩序，比赵国末年的混乱要好上太多。
秦斩看着台下的百姓，高声道：“大秦推行军功爵制，不分出身，凡参军者，斩敌有功便有爵位、有田产，官府绝不食言！今后，若有敢私藏兵器、意图造反者，不论身份高低，皆按秦律处置！”
百姓们纷纷鼓掌，不少缺场就往征兵点走去——他们原本还有些犹豫，如今见了李四的田契，又看到秦斩依法处置赵德，彻底放下了心。跟着秦军，不仅能有安稳日子过，还能凭自己的本事挣得爵位和田产，这样的机会，谁愿意错过？
李四站在人群中，紧紧攥着手里的田契，脸上满是激动。他抬头望向高台，看着秦斩的身影，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当兵，多杀敌人，挣更高的爵位，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邯郸闹市的青石板路上，也照在百姓们充满希望的脸上。秦斩知道，肃清赵德只是第一步，要彻底稳住赵地，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但看着眼前涌动的人群，他心里有磷——只要依法办事，兑现承诺，百姓们自然会拥护大秦，赵地的根基，也就能慢慢稳固下来。
亲卫走上前来，低声禀报：“将军，蒙恬将军派人来报，巨鹿郡那边发现了贵族私藏的粮草，请求支援。”
秦斩点点头：“备马，即刻前往巨鹿郡。”
他转身走下高台，翻身上马，玄色的披风在风中扬起。身后的邯郸闹市，百姓们还在议论着军功爵制，征兵点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秦斩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渐渐恢复生机的城池，随即策马向前——前路还有很多事要做，伐楚之战不远了，赵地的安稳，是大秦统一下的重要一步，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邯郸城的街巷深处。阳光洒在地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也照亮了大秦一统下的漫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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