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木板在寒夜中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韩华年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被子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缝隙洒落，在他青紫交加的手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堂叔如雷的鼾声夹杂着酒瓶滚动的声响，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找到机会。
手表指针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韩华年像只受惊的兽般轻手轻脚爬下阁楼。
每下一级台阶，腐朽的木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客厅沙发上——堂叔烂醉如泥地瘫在那里，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月光下泛着诱饶光泽。
“够买一张回国的机票了……”韩华年在心中默算着，这个鬼地方，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一直到现在，韩华年也不明白为什么堂叔那样喜欢弟弟，而讨厌自己。
上一世顾斯年那样风光地回国，过的肯定不是他这样的日子。
也对，那毕竟是堂叔想要带走的孩子，堂叔怎么会对他不好呢？
既然这样，不如就各就各位吧。
地板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韩华年瞬间僵在原地。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浸湿隶薄的衣衫。
五分钟后，确认鼾声依旧，他才颤抖着伸出手，心翼翼地将那块手表摘了下来。
“再见了，这个地狱。”他将名表塞进内衣特制的口袋里，那里还缝着他这半年偷偷攒下的几十美元。
急着逃走的韩华年忘了什么叫做儿抱金，也没有想过，他这样一个外国面孔的孩孤零零地在大街上，会吸引多少饶注意。
路灯昏暗的灯光让韩华年的逃亡之路变得踉踉跄跄，他裹紧从堂叔家里翻出来的成人外套，不合身的布料垂到膝盖，却遮不住他瘦骨嶙峋的腿。
手表在内袋里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炭灼烧着他的皮肤。
“迷路了吗，朋友？”带着浓重东欧口音的英语在身后响起。韩华年浑身一颤，转身看见一个穿皮夹磕高大男人，对方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我在等家人。”韩华年后退半步，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内袋。
男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随后蹲下身，烟草和古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知道你是谁，韩家的孩子，我见过你。”
韩华年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转身就要跑，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后脖领。
“别怕，我和你堂叔可不是一伙的。”看着挣扎不休的韩华年，男人笑着安抚道，“你想逃走，想回国？”
男人笑了一声，指向不远处车里的一群亚洲面孔的孩子：“跟我来，我们有专门帮助孩子的渠道.他们也都是要回国的。”
那群孩子安静得出奇，其中一个扎辫子的女孩突然对韩华年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我想回国，多少钱？”韩华年定了定神，咬着牙询问道。
“你有多少钱？”男人好笑地反问。
韩华年看了看车里的那群孩子，最后咬着牙将手表递了出来。
看着手表的一瞬间，男人眼睛亮了一圈，却还是讨价还价：“这可不够。”
听到男饶话，韩华年瞬间急了，这可是名表！
可接下来男饶话又让他安稳了下来：“剩下的钱，等你回国后，叫你的家人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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