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燕老太爷和燕老夫人离世之时,明舟都未能赶回京都。
六月的雨,连着下了半月,明惠和萧逸在屋子里,一个帮萧逸和孩子们煮茶点,一个在教孩子们认简单的字。
明惠让人抬了好几张巧的书案,将来让孩子们平时在朝霞宫也能练字看书。
萧若鸿收到消息,他不放心亲自来回禀。
几个孩子行了礼,各自的嬷嬷便带着退下了。
萧若鸿瞧着二人精神好了不少,明惠见萧若鸿神色有些严肃,便知是有大事。
明惠觉得萧若鸿应该是遇到了难事,拿不定主意。
“鸿儿,吧,你父皇好多了!还能帮自己儿子的忙!”明惠看了一眼萧逸,生怕他再一句重话让萧若鸿伤心。
谁知萧若鸿担忧地看着明惠,“母后,那您呢?”
明惠瞧着萧逸明显有些不自在,笑着开口,“也好多了,你放心吧!”
萧若鸿朝着明惠深深行了一礼,明惠和萧逸同时站了起来,萧逸急急询问,“鸿儿,怎的了?”
“回父皇,燕老太爷情况不大好,想见见母后!”
明惠手里的帕子落到霖上,
萧若鸿担心明惠,“母后,您要保重身子啊!”
萧逸担忧地扶着明惠,明惠很快释怀了,她轻拍萧逸的手,
“我没事儿!”
“鸿儿,起来吧!人老了都会有这一的!”
“母后,能想开就好!”
“我去看看祖父!”
“朕也去瞧瞧老国公!”萧逸还是不放心明惠,
“也好!”
明惠和萧逸换了便服便准备出宫去燕府,萧若鸿不放心,亲自送到燕府门口等着。
燕府的男女老少跪满了院子,里间也跪的满满当当。燕老太爷怕是真的不行了。
燕赤行瞧见明惠和萧逸,催促他们两个快去跟前,燕老太爷在等着他们。
燕老太爷瞧着明惠心疼极了,老泪纵横,“允儿啊!燕家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啊!”
明惠早就原谅了他们,燕老太爷自从知晓明惠是他的丢失多年的孙女,上刀山下火海都愿为明惠去做。
明惠是知道的,她拿着帕子轻轻擦着燕老太爷的泪痕,“祖父,您陪着我胡闹了那么多年,我心底里早就不怪您了!”
“我的允儿是最像祖父的孩子!不似你爹爹那般无趣!”
“是!像祖父一般顽皮!”
“圣上,有您护着允儿,老臣是很放心的!”
“祖父放心!我会照顾好您的允儿,还有燕家上下!”
燕老太爷严肃点摇头,叮嘱道,“圣上好好活着,允儿才会好好活着,圣上好!允儿才会好!燕家才会好啊!”
“萧逸谨遵教诲!”萧逸用有些后怕,明惠以为自己无力回了,居然要给自己殉葬。
可留她一人在宫里,自己还真是不放心啊!
“圣上言重了!”
燕老太爷内心是想见明舟一面的,可他知道北疆战事吃紧,战场上的战局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准任何人透露自己病重的消息,不能影响明舟。
还好是,萧若炎及时赶回来,穿上明舟的衣服想让燕老太爷如愿。
可燕老太爷还是认出来了,瞧着萧若炎就像是瞧见自己那板板正正的老二,年轻时候的样子,“炎儿,来了啊!”
萧若炎有些诧异,有些愧疚地开口,两行清泪不自觉淌了下来,“曾外祖父,您认出来了!”
“为难我们炎儿做这样的事了!”
萧若炎羞愧地低下头,“曾外祖父,我”
燕老太爷宽厚的手掌抚着萧若炎的脸颊,“傻子,你们两个都是曾外祖父的乖孙孙,我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啊!”
“炎儿,别难过,曾外祖父有你曾外祖母陪着,你们这些儿孙绕膝,这辈子过得很好!”
萧若炎点头答应,又有些难过,“曾外祖父,明舟他,”
燕老太爷摇头道,“我知道,不必告诉他,北疆战场上瞬息万变,主帅不能分心啊!
有我们炎儿这般有出息的少年将军,千里迢迢赶回来送送曾外祖父,我已经了无遗憾了!
炎儿,你们几个和舟儿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知道吗?”
萧若炎,萧明媛,萧若尧,萧明楚,神情悲痛,重重点头。
燕老太爷的眼神已经开始混浊,“炎儿啊!记得曾外祖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曾外祖父将炎儿当成明舟扛在肩上,那时炎儿便很喜欢您!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位长辈疼爱,谁知您真的是炎儿的亲外祖父!”
“好孩子,要幸福,澈儿是个好姑娘!要好好待她!对主母好,家族才会兴旺!”
“炎儿知道了!”
燕老太爷瞧了一眼燕老夫人,燕老夫人默契地走了过来,紧握着燕老太爷的手。
“老婆子,我先去探探路,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燕老夫人笑着答应,“好!”
燕老太爷去世那一晚,燕老夫人便悄无声息地离世了。
承袭镇国公爵位的圣旨,萧逸是让元启和皓都带着援军和粮草去北疆战场上传达的。
明舟闻言悲痛欲绝,毅然接了旨意,披着孝衣,朝着京都方向重重磕头。诸位将士也感念这老国公高义,齐齐下跪,送老国公一路走好!
明舟来不及过多悲伤,拿着燕老太爷留给他的剑,领着将士们,一鼓作气击退了北盘大军,赢得了转圜的时机。
回到营帐,元启将明惠的信交给了明舟,里面夹着燕老太爷的遗书,还有萧逸的手喻。
燕老太爷和燕老夫人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叮嘱明舟只许难过片刻,便要为自己开心,这一生他过得很好!希望明舟也能如自己一般,儿孙满堂,功成名就!
明舟看了明惠的信,才知道凌荷不好,他通知嫣然和夜浓,即刻启程,连夜回京都。
北盘人折损惨重,暂时不会再生祸端。明舟只带嫣然和夜浓,其他人留下镇守北疆,护卫百姓。
明舟将北疆军交给元启和皓都,快马加鞭回京都。
明舟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往回赶。食水都顾不上用,生怕回去迟了见不上凌荷,或是见上凌荷冰凉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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