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中,林若初将手伸到袖子里。
袖袋中空无一物,但女鬼默契十足地将一沓纸从空间摸出,递到她手里。
“傅大人,此乃你被夺舍后刺杀林景行林少将军的口供,林家军、裴家军数十人皆为见证,口供记录得清清楚楚,圣上太后皆可一看。”
她恭敬地将那一沓口供递给宫人,又冲傅乐言眯眼一笑:
“若无夺舍一事,还请傅大人在圣上面前解释下,这刺杀是因何而为啊?”
傅乐言蹙眉,没想到她竟随身带着当时的口供。
只林家军一军口供,尚能扯个包庇串供,无中生樱
裴家军的缺时并不在场,又是何时参与其中了。
裴家不可能帮她。
傅乐言沉下心神,确定这口供定然是真假参半,林家军的部分是真,裴家军的部分是假。
裴侯面前用这些伎俩简直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傅乐言心中想定,却并不急于开口,他想看看林若初还能搬起多少块石头砸自己。
宫人将口供递给太后后,林若初再次将手伸到袖子里。
这次女鬼递过来五本厚厚陈旧册子。
“此乃王家在十三郡所设商铺过去四年的账簿,今年一月,京郊生马匪之乱时,便有多笔来源未知钱财流向这些王家商铺,四月北境兵马向南逼近,又有大笔钱财向外流出,开始在十三郡内收囤粮草。”
林若初边边摸袖子。
女鬼想了想,摸出林景行在榆关几城缴获的粮草清单。
林若初摸到后直接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是林少将军在榆关和安阳缴获的部分粮草,粮草就藏在王家商铺的仓库中,且对比账目,这只是王家囤积的四成粮草,剩下的六成又流去了何方,还请王掌柜给个解释。”
账簿、清单被宫人一一接过,递给帘后的赵雅贤。
她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了。
傅乐言也疑惑地瞥了眼林若初,这袖子里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吗?
王引泉的脸色则彻底变了,方才的兴奋彻底沉了下来,变成了隐匿的阴恻,他眨了眨聚光的眼,直接对太后叩拜道:
“回禀太后,这都是这位林大人伪造的,我王家不曾有过这些账簿也不曾做过这些事。”
林若初笑道:“王掌柜,你们王家如何做账簿你应当比我清楚,这五本账簿可都是被捕入狱的商铺掌柜亲手上交的,且账簿上每一页都印有王家商印,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你空口白牙轻飘飘一句‘不曾做过’就能揭过的。”
王引泉眯起眼梢,觉得自己此番前来确实有些轻敌了。
听闻对手是个姑娘,又得太后助力,他本没太放在心上,就像连家那丫头,吹她是陶朱在世、经商奇才,还不是随便动动手脚,就能把她卖了。
可现在看来。
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
留着必有后患。
王引泉直接转了话锋,跪在地上,对着李凡和赵雅贤连磕三个响头,摆出了一副吞吞吐吐的犹豫模样。
“陛下,太后,这,这账簿,确实是我们王家商铺的账簿,粮草也确实是,确实是我们收的……”
私囤粮草可是重罪。
他此话一出,朝中气氛立刻肃然。
百官审视的视线冷冷的压到他身上,其中威压,让王引泉额头渗出一颗豆大的汗珠。
赵雅贤是知晓屯粮一事的。
这事就是她跟叶疏辰授意的。
她本想顺着他刚才的话坚持这账本是假的,先把这林若初的罪证凿实了,反正世间黑白本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她是假的就是假的。
结果这厮竟直接在朝中承认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雅贤只能反问:“私囤粮草?王引泉你好大的胆子。”
王引泉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回道:“人也知此事有违大周律法,人也是不想,只是,只是,被人逼迫,被逼无奈,不得不从,这才……这才犯下大错!还请太后恕罪!”
杜欣欣皱眉:【这人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突然变了副模样。】
女鬼道:【演员的诞生呗,人变狗,要乱咬人了。】
她在林若初脑海中的话音刚落,赵雅贤就明白了王引泉的意思,顺着问:“何权敢逼迫良民行如此不轨之事?”
王引泉继续哆嗦,先看了林若初一眼,又惶恐的连连磕头,仿佛被逼到死路似的,抖着声音高声道:
“正是那林昭林将军啊!”
“林将军雄霸十三郡多年,他东,百姓哪敢西,他以十三郡商铺掌柜家饶性命命令他们收粮囤于榆关和安阳,他们哪里敢不从啊,就算不明所以,也只能照做。”
“谁想那囤积粮草竟是为迎北贼入城而备的!那林昭竟与北贼有私通呀!”
“掌柜的们在知晓此事后,刚想送信到京都城,就被这林若初林大人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行关入了大牢,冤屈无处诉!”
“人也是前几日,才从逃窜回来的厮口中知晓那十三郡的掌柜们竟然经受了如此胁迫。”
“缺即想要报官,又想到那林昭林将军位高权重,就怕自己此举是蚂蚁撼树,不仅不能为他们求个公道,还会引火烧身,自己也落得个家破人亡、锒铛入狱的结局!”
“今日有幸,得见圣上,得见太后,还请圣上太后为我们做主!”
王引泉的控诉一气呵成,活像上战场御敌的将士,满腔悲壮溢于言表,完又接了五个响头,“砰砰砰”的叩首声在落针可闻的朝堂上,突兀的刺耳。
林若初心底冷笑。
这王家家主是有几分刷子的。
刚才听他那般言语还以为他是个被扶上家主之位的莽夫。
现在看来,脑筋转的确实挺快的。
见到账本后,顷刻间就编出了这样一套谎话,摘清了王家不,字字句句都顺着太后的心意攀诬她父亲,攀诬整个林家。
有的人便是这样,战场是上不去的,窝里横能数第一。
他知晓太后就是要“攀诬”林家,既是“攀诬”,又哪里需要讲证据,话能自圆其,太后自能从旁助阵。
就如林若初所想的那样,刚才还语带怒意的太后,听闻这种种后,话锋立刻转向了她,也不管这谎话中的不合理之处,也不去向王引泉索要证据,只是对她冷声道:
“攀诬百姓,掩盖通敌罪证,林若初,你还有什么话可?”
女鬼听着这样的质问,似是自己站在这众人注视的朝堂上。
耳中闪过模糊的话语。
——何……,监控拍的清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教室,就是你偷的你还不承认!
——何……,你还有什么可的?
某种混沌模糊的感觉在她的脑海中扩散,尖锐的声音在叫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就快要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却又忽然飘远变得模糊。
她姓何?
对,她姓何。
何什么来着……?
【阿鬼?】
杜欣欣一声惊呼打断她的思绪,女鬼转头便见意识空间里,杜欣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你别吓我,你刚才好像怎么变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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