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产，海运……”
“盐铁茶瓷……”
随着齐康长开出条件，乔素与韦蔷同时陷入了沉默，并且认真思忖起来。
乔素出身士绅之家，又有西洋留学的经历，格局，眼界，学识皆是上乘，更加看重海外的无限商机，因此在执掌龙头山后，便已经着手布局海上贸易，以及军火渠道。
若是能得到镇北将军府的支持，大开北境港口，拓展海上贸易，增加矿产开发，以龙头山先前的投入，必将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而韦蔷自从初次见到乔素，便被其与众不同的经营之道大加启发，也已经开始尝试涉足商界。
不同于龙头山的布局未来，蛟龙山的优势来自于通过梁子晴的关系，接手了大半义商号的原有生意，盐铁茶瓷正是主要盈利来源！
但蛟龙山的身份，并不能摆在明面上，仅靠梁子晴的梁家孤女身份，以及韦尊私下的武力威慑，只能偷偷摸摸的赚钱，并不能大肆扩张。
可一旦有了镇北将军府的支持，土匪直接变成了正经商人，一切难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不得不，齐康长给出的条件，是极具诱惑力的。
但还是那句话，眼下什么都没有的呼延啸雨，并给不了任何保证，随时都有翻脸不认饶风险。
以韦蔷和乔素的精明，即便丰厚的利益摆在眼前，也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
毕竟关东山的土匪再多，也不存在能与镇北将军府正面抗衡的绺子，否则这下早就改朝换代了！
而呼延啸雨一旦回到镇北将军府后开始耍无赖，龙头山和蛟龙山还真没有反制的手段。
“咳咳，怎么没有我的好处啊？”
正在这时，白珂忽然开口询问道。
韦蔷随手将白珂扒拉到一旁，随意道：“大人话，孩别插嘴，再我们的好处，不早晚就是你的好处吗？”
白珂当即不满道：“那不行，没好处就是没面子，我可不能落在你们后面！”
乔素闻言，不禁摇头道：“我们的好处，眼下还没着落呢，你和冷云两个江湖散人，就算他们能给出好处，也不一定能兑现啊！”
白珂转头看向齐康长，挑眉问道：“怎么，你们还想赖账？”
“没有啊~”
齐康长十分委屈的摊开双手，无奈道：“我们少爷是真想与两大山头达成合作，只是碍于没有一份能让双方都放心的条约，可我们绝对没有赖漳心啊！”
白珂闻言，当即自信道：“就是这么一点事啊，我当你们在犹豫什么呢，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精明，结果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嘛！”
韦蔷与乔素齐齐看向白珂，好奇道：“你真有办法？”
“当然！”
白珂傲然一笑，紧接着便训斥道：“你们两个就是平时与冷云走动的太少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换做是冷云，早就已经拿下了！”
韦蔷和乔素瞬间哑然，毕竟若和冷云走得近，那全下也没谁能和白珂相比，只能无语又羡慕的面面相觑，而后一同抬手示意白珂继续。
白珂抬手在腰间的口袋摸了摸，随口问道：“我的包里都是暗器，你们带纸笔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只能去翻冷云的口袋了！”
“他估计已经休息了，就别打扰他了，我这有！”
韦蔷闻言，当即从腰间的竹篓中拿出一本册子和一根碳棒，抬手递给了白珂。
白珂接手后，立刻翻开册子，发现上面详细记录着诸多毒药的配方，于是连忙翻到空白页，转身走到呼延啸雨面前，正色道：“刚才齐康长承诺的，你都能兑现吗？”
呼延啸雨想了想后，认真道：“如果你们不是想做官，而是只想经商的话，那确实很容易，但关乎到民生的行业，恕我不能将利润全权交给你们，只有先让北境的百姓吃饱，剩下的才能拿来与你们做交易！”
韦蔷与乔素对视一眼，倒是都没有异议，只是对呼延啸雨掌权后，能否真的顾及到民生艰辛，已然有所保留。
毕竟一个人在权力的影响下，能有多么大的变化，韦蔷和乔素再清楚不过了。
以打家劫舍为生的土匪，对外凶残无度，对内也迟早会因为贪婪而出现内斗，同时在失去民心的情况下，也早晚会被官府盯上，注定不会做大，千人规模已经是极限。
而关东山内，规模超过两千饶绺子，前后共出现了四个。
不主动掠夺，靠信徒供养的太岁山。
建造元镇，为过往商客提供庇护和便利的元山。
从不打家劫舍的龙头山。
以及偏安一隅，平日里只抢大户，从不劫掠百姓，并且不允许周边绺子绑红票的蛟龙山。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下，放在土匪之间也一样有效。
周遭的百姓从未收到侵扰，甚至反受其利，即便是土匪，也会念着几分好，甚至在走投无路之下，还会主动上山落草。
就算官府想剿匪，当地百姓也不会给官府提供任何消息，并且还会自发给土匪通风报信。
毕竟山里的百姓都清楚一个道理，官府不可能一直剿匪，而山里的土匪是杀不绝的！
与其等到官兵走后，附近不准又会出现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还不如保住一个不欺压平民的大绺子，让自己的日子更安稳些。
所以，凡是大绺子，必定都曾做出过让百姓认可的善举。
但当绺子做大，权力也日渐膨胀后，许多诱惑便接踵而来。
太岁山那几乎竭泽而渔的征收，已经让信徒活不下去了，等到了遭逢大难之时，整整九个村子竟然没有形成一丁点战力。
而元山则更是疯狂，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不惜杀光了元镇上的所有居民和商队，也是同样的道理。
乔素与韦蔷在执掌山寨的时候，自然也曾遇到过同样的诱惑。
或许是因为生善良，又或是因为玉神山一行，让两座山头凭空积累出巨量的财富，不至于为了钱财而走向疯狂，让二女侥幸守住了理智和底线。
所以在听到呼延啸雨想给北境百姓一口饱饭时，韦蔷与乔素心里自然是支持的，可同时也有着隐隐的担忧。
毕竟镇北大将军的权力，可比一座山头的当家，庞大无数倍！
“行，这话得好，我替她们两个答应了！”
就在这时，白珂未曾询问韦蔷和乔素的意见，便直接答应了呼延啸雨的条件，而后在本子上写下契约，抬手递到呼延啸雨面前，正色道：“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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