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江桥。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竟然随手便将府衙的捕快全部击杀！
简直不可思议！
没有人见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也没有人看明白那满地的捕快是怎么死掉的。
神秘！
强大！
狠辣！
一个又一个的标签被贴在江桥身上，众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笑眯眯的年轻人打交道。
沉默片刻。
孙秉文这才反应过来。
抱拳躬身，十分感激的道：“感谢这位公子仗义出手，解了我孙家危难。”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若无公子，今日我孙家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着。
他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刚才他已经动摇了。
准备让二儿媳妇跟着那马六离开，先争取几时间。再与各大豪族商议，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为了家族延续。
有时候他也只能做出一些无奈的妥协。
愤怒也好。
难过也罢。
世家大族能够存活下来，除了强大的实力外，还有审时度势的屈服。
那些无畏强权的家族。
早就灰飞烟灭了。
只是。
向一个往日看不起的捕快班头低头，这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孙家永远过不去的坎。
“不用道谢。”
“你们这些豪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桥丝毫不客气。
“只不过我看那尖嘴猴腮的家伙长得太丑，话又装比，所以顺手解决掉而已。”
他可没兴趣跟这些人套近乎。
适逢其会。
原本准备去观察一下那树妖怪的，结果走了两条街就遇见这出闹剧。
“动我兄弟一根手指试试？”
这话有点牛逼。
所以江桥想要试试。
他也没假话。
确实那捕快话装比的同时还长得丑，让他感到有点心理不适。
所以宰了。
至于这些豪族……没有一个豪族是好东西，平日里不知逼死过多少民，族中财富积累的过程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捕快上门踩他们颜面，也不过是狗咬狗而已。
“呃——”
孙秉文听到江桥的话，顿时有些尴尬，不知怎么接。
幸好。
江桥又继续道：“你们是城中大族，就跟我这蓝关城的情况吧。”
朱大人也好。
树妖也好。
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一点。
飞马镖局那些人给江桥讲解了一些，但他们身处底层，很多事也只是道听途。在这样一个类似古代的世界，信息流通度极低。
不到某个阶层。
你真的可能完全不知道某些信息。
孙秉文不敢怠慢。
让二儿子留下安排其他前来吊唁的宾客，他亲自把江桥迎进了大厅。
上了茶水糕点。
屏退了其余热。
开始与江桥一问一答的解惑模式。
……
簇名为大周，已经建立六百多年，目前正值兴安五年。
下分九州。
如今下已经不太平。
但最近二十年厉鬼事件越来越多，灾也越发的频繁。加上世家把持上下，不断搜刮民财，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兵灾起义。
虽然这些造反很快就被扑灭，朝廷大军也还算有些战斗力。
但星火点点。
此起彼伏难以彻底扑灭。
由此可见。
下已是生出了乱象。
秋风未动蝉先觉，各地豪族也因此开始暗中招兵买马，以防数有变。
这也导致世家豪族与朝廷的矛盾增多。
朝廷如今分为两派。
一派主张可以让部分地方世家招募团练，这样在遇到灾人祸时不至于来不及救援。民间豪族本就多有私兵，不如让他们登记造册放在明面上来。
这样。
在需要的时候。
朝廷还能征来使用，岂不美哉？
另一派则强烈反对。
下世家豪族错综复杂，各自实力本就强大，有兵有粮有地。如今若是准许他们招募团练，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命令。
但也等同让他们原本见不得光的部曲私兵获得了合法地位。
短期内或许可以处理许多紧急情况。
长久来讲这是亡国之策！
名与器。
不可假于人手！
前一派的人两手一摊，言道灾人祸不绝，且越来越严重。若是不让地方世家出力，光靠朝廷镇压，这钱粮从何而来？
没钱。
你啥也做不了！
而如今完全可以用世家来制衡地方乱象，而朝廷则集中力量打造一支强悍精锐威慑世家。
由此自上而下完成平衡，大局依然在握。
至于担心造反？
朝廷若是衰败，就算不给他们名分难道就不造反了吗？
你除非收缴他们的部曲。
你敢去吗？
两派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但实际上。
两派全都是世家中人。
前一派代表的是地方世家的利益，后一派代表的是京中世家的利益。
京中多是旧贵。
朝中六部要职大半为他们所垄断。
自然而然。
他们希望权柄在中枢。
地方世家不然。
作为制衡京中旧贵的存在，他们在六部实力不强，但在“都察院”这等言官体系却占据优势。
但是嘛。
言官这种东西。
在世家把持上下的朝廷里，那自然而然也需要有世家支持话才有人听。
出身地方世家的新贵。
自然而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增加地方世家的实力。
所以嘛。
两边时不时就要吵架。
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兴安帝十五岁登基，如今也才二十来岁。
他既愤恨京中旧贵长期架空皇权，甚至连宫中太监都是对方的耳目。又害怕地方世家坐大导致下割据，亡国失鹿。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已经是这样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边争吵。
什么时候吵出结果。
什么时候完成妥协。
什么时候做完交易。
自然会有奏章送上来，让他盖上传国大印。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
“如今蓝关城内的那位朱大人，正是兵部左侍郎朱文璨的五子，自然属于京派旧贵。”
“对我等地方豪强向来不喜。”
孙秉文苦笑道。
“蓝关城也算是大城，可蓝关城只是青州一隅之地。”
“放眼整个青州孙家啥也不是。”
“那位朱大人实力强大，又掌控了府衙精兵，想要拔除我们，我们真的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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