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各有选择
素夏的选择意味着万岁只要追究，便要和青云一起坐牢，良书也不能幸免。
她宁可眼看着杏子的孩子安全无恙，也要牺牲儿子陪在丈夫身边。
杏子佩服，但不理解。
一家人没必要死在一起，为什么不给孩子一个机会？
她没劝，轻轻点点头。
后来，她才知道青云是给过放妻书的，是素夏自己撕掉不要的。
杏子后半夜才睡下，一夜青连都没回来，早晨起来时，桌上放着“放妻书”。
不知何时青连将纸页放在桌上，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这间承载着他们悲欢离合的房间？
杏子没那么多感慨，揣上放妻书，来到育儿房，山儿已经懂事，会陪着妹妹一起玩。
这温馨的场景要是发生在自己的家中，该多么完美，此时簇看到，只觉讽刺。
“山儿。”
“母亲好。”的孩子已经懂得礼仪，向母亲请安，眉眼疏离，并不亲近娘亲。
杏子眼泪浮上眼眶，将他强行抱在怀中，“山儿和宝珠一起和母亲到府外居住，和母亲一起生活好不好？”
她满怀希望想听到儿子欢呼的声音。
山儿挣脱她的怀抱问，“为什么？”
“这样母亲可以教你学医，开医馆。”
山儿摇头，“祖母山儿将来是国之栋梁，要好好读书。山儿不想学医，也不想和母亲一起出府生活。”
“山儿不思念母亲吗？”杏子期盼地看着儿子。
的人儿顿了顿，回答，“从儿子出生就跟着祖母，已经习惯了。”
“还求母亲不要将笙儿带走。”
杏子站起来纠正，“你妹妹乳名宝珠，是娘生下来就起好的名字！”
人儿正色道，“她就叫笙儿，大名薛良珍。”
杏子失望地摇摇头，这孩子待她像待客人。
突然又听儿子用教训的口气，“母亲是薛家儿媳，在家从夫，夫死从子，儿子劝母亲住回薛府，好好抚养笙儿，她还不懂道理，时常因想念母亲哭闹。”
杏子凄凉一笑，她失了儿子，好在还有女儿。
“你真不愿同母亲单独出府？”
山儿坚定地摇头，“不管薛家富贵还是贫穷，山儿是薛家嫡孙，不会离开。”
杏子抱了抱一直跟在身边，不吵不闹乖巧异常的女儿，女儿贴着她的脸颊低声，“我是宝珠。”
杏子惊讶地看向怀里的孩子，她的脸上有种超越年纪的聪慧，像一缕阳光，破开了杏子多萦绕在头顶的阴云。
……
青连理解杏子要保住孩子的心情。
他没再和杏子打照面仅仅是因为没话可。
花冠和私运铁矿和杏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相反杏子早就警告过青云停手，还拿出辛苦攒下的银子帮素夏两口子填窟窿。
于理于情，她不欠青连也不欠薛家。
青连服自己，心中却难以平静，为什么她没做错任何事，自己还会有怨怼之心？
为什么听到二嫂要陪着青云，要死一起死，还那么羡慕？
等杏子立过户，将孩子接出去，他就会向皇上明一牵
和青云商量时，青连终于强势地表示，如果不想一家子都死光，就按他的去做。
他思维缜密，从账本到主要人员，都考虑到了。
甚至考虑到将家中值钱东西都变卖掉，银子集中在一起交付给自己可靠的朋友，将来好上下打点，处理后续事宜。
青云崩溃地抱住脑袋，这一晚分明是在给薛家全员操办后事。
青连冷漠地将事情交代完，并叮嘱嫂子监督二哥全部完成，“这是薛家最后的机会，恶名我都背了，别叫你六弟白背了这罪孽。”
他没理会二哥的忏悔，“是我害了你，还连累了母亲……”
现在这些都晚了。
……
杏子立女户之事很顺利，就是接走宝珠事费零事。
开始薛府不让接，是青连出面将孩子带出来，一如那日，他将孩子带离杏子。
两人站在院中，杏子还记得自己买下宅院时的欢喜，现在两人即将成为陌路。
他把宝珠递到杏子怀中，两人相对无语，他低声，“对不起。”
一阵风，吹过隔壁的花树，粉色花瓣下雨似的飘洒过来……
青连穿着苍蓝的袍子，袍角被风掀起老高，他眼中没有怨恨，平静地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从年轻一直爱到现在的女子，柔声吐出两个字，“再会。”
花瓣洒了他一肩一头，他掉头而行，苍蓝的背影越来越远，空留一片孤寞。
杏子抱着宝珠站在那片纷纷扬扬下不完的花瓣雨郑
孩子软软的手摸上她的脸，奶声奶气，“娘亲，你怎么哭了？”
……
王珍儿对李慎异常宠爱妾十分惊疑。
袁真样貌算得上美丽，但长相并非李慎爱她的原因。
她在花园中亲眼看到李慎陪伴袁真，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依恋、缠绵，似在燃烧。
他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任何女子。
他爱她！
珍娘心下纠结，她自问没做错任何事，连李慎的尊重都是勉强得到的。
是李慎受到的教养使然，维持着皇族应有的礼仪。
他对袁真很随意，并不在意礼制规矩，像经年相处还包含爱意的旧情人。
饶是珍娘不爱他，也会心头酸涩。
更让珍娘诧异的是，她有一看到了炎昆的身影。
那么高大健壮的男人，这府上只有炎昆。
她紧追几步却失了他的踪迹。
回到主屋，珍娘叫来夏雨，“你好好跟着袁真，我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袁真完全没有和她争风的行为。
对于李慎来陪王妃，她不置一词，那种大方不是假装，她眼里跟本没李慎。
这个傻王爷却像中了魔，整日围着这个妾打转。
听不得别人对袁真一个“不”字。
……
这日，夏雨奉命跟上袁真。
袁真悠闲地在花园里乱逛，时快时慢，一会拐道弯，一会停下来看花。
不知怎么，就跟丢了。
夏雨迷惑地四处查看，听到身后有声音，转头见袁真似笑非笑瞧着她。
“跟踪我。”她笃定地，“你跟不到我，你这个级别只够跟一跟李慎。”她的轻蔑写在脸上。
夏雨以为她是嘲笑自己武艺不够。
“那比试一下？”她不受激，一下就想拔剑。
“收起来！”袁真一声断喝，声音压得很低。
夏雨不服，袁真，“你还嫌给你家姐惹的麻烦不够？”
“走一个嬷嬷教训不到你们是吧。”
“在院里公然佩剑，王珍儿还能更蠢点不能。”
袁真不屑地扫视夏雨，纵使对方的剑尖已指到她眼珠前头，她眼也不眨一下。
轻轻用手指一弹，将剑弹开，“在这里生活，你得用脑子。”
夏雨反驳，“以为就只有你有脑子？”
袁真向前迈上一步，与夏雨面对面，“我不但有脑子，还有勇气。”
“你枉有武艺，和你家姐一起做过什么？”
夏雨突然气短，袁真和她脸对脸，近到互相能看清对方的睫毛。
袁真一字一顿，“一个女孩子死在你们面前，你们视而不见。”
夏雨慌了，下意识就分辩，“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我们不知道！”
“你们不想知道，你们只是做了更有利自己的选择。”
袁真轻盈一闪身，向前走，头也不回，“别惹我，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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