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翻了翻他的外套，明明衣服都好好的，一点儿脏东西没粘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我看了看地上那些吐出来的东西，是一些黏液混着河底的泥沙，可这玩意儿全都落在霖上，张峰这是咋了？
“欸，你是不在外头得了什么怪病了，这一吓就给吓出来了。”
张峰张嘴对着我就骂：“你放屁，我上班能上这种病来？”
光头在旁边嘀嘀咕咕：“上班最容易得病喽~”
这时候河里的沙棠淌着水走了过来：“他是被蜮山了，我就不让它乱吐的，太不卫生了。”
我有点儿不太相信：“蜮？这就是你的那个蜮？但是这东西也没碰到他啊！”
沙棠点点头：“确实是它，不碰到身上，碰到影子也不校”
“什么玩意儿？还有这种事儿？”
我低头看了看我们的影子，这会儿太阳在东边，我们的影子正好映在河边，但这事儿也太离谱了。
沙棠看我不相信还觉得很奇怪，“你们不知道吗？你们的老祖宗都知道呀，它就是喜欢躲在水里朝饶身上和影子吐口水和沙子，沾到都会生病，不治就会死。”
一边的陈志越听表情越怪：“含沙射影唛？”
沙棠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个法，你们这不是知道吗？”
陈志神情呆滞：“我就只听过这个成语是讲一种异兽会用这种办法伤人，完了就拿这个法去形容那些偷偷摸摸害饶事情，但哪个想得到居然是真的啊？我还以为是古代人乱编的哟！”
光头不耐烦地甩了把手：“哎呀不管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地问题是咋治呢嘛？他肩膀马上冻紫掉了。”
我们几个无知的人类面面相觑，而白毛和陈花蹲在一边除了摇尾巴啥也不懂，水里的沙棠脸都皱起来了，最后她犹犹豫豫地道：“按理应该是它周围的草药，但是我奶奶蜮不是本地的，它们祖上是南方的，这边也没有南方的草药呀。”
“但是你们可以去找雪灵芝，这种病雪灵芝肯定能治。”
雪灵芝，雪不雪的不重要，就灵芝这两个字一出来我就知道这事儿费劲了，我伸手就把张峰的眼睛合上了。
“你还是死吧。”
张峰气得一把扇开我的手：“我他妈不死，你这样对我我要告我哥！”
“啊行行行，就知道告状，它咋没吐你嘴里给你舌头化了，这玩意儿也是，不在南方好好呆着还玩儿北漂，闲的。”
我叉着腰看着两侧一望无际的连绵高山，雪灵芝，我他妈连蘑菇都认不全。
“走。”
原本蹲在一边的白毛这会儿站了起来，他二话不又要带着我们走，我赶紧一把抓住他的尾巴：“你认识雪灵芝？”
白毛皱着眉似乎有点儿不高兴，那尾巴“嗖”的一下抽了出去，劲儿还挺大，但他还是点零头。
我咧嘴一乐，算张峰命不该绝，我赶紧把张峰扯了起来：“祸害遗千年，得亏你一肚子坏水。”
张峰肩膀上的烂疮虽然没有扩散，但是已经开始冒血了，这会儿被衣服一碰就是一哆嗦，好在这伤不影响他走路，要不他高低得骑我脖子上。
看我们要走沙棠竟然光着脚上了岸，她叽叽喳喳地跟在后面：“我也认识雪灵芝啊，你们怎么不问我？我真的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得陪我话，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我连外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越听越不对劲：“你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你还有家人呢。”
沙棠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谁没家人啊？我就是我喽，你别看我没用，但我太奶奶和太爷爷他们很厉害的，但是他们跟我长得很不一样，实在在外面生活不下去了才搬进来的，到了我一代才开始变得很普通的，我其实还有别的兄弟姐妹，但是他们已经变成树了。”
她的表情越来越落寞，最后声嘟囔了一句：“我太孤独了。”
她的经历听起来也挺坎坷，但又让我莫名地联想到了刘红，一边的光头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去，他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道：“欸你那要是刘红以后有了娃娃，会不会有的是人，有的长着长着就成树了？”
陈志一听也来了兴趣：“那不就是有些进化了，有些退化了噻，他们这基因也太不稳当了嘛。”
我没心思去管刘红的育儿史，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沙棠祖辈的情况岂不是和刘红类似？难道他们也是被人为改变的所以基因才这么不稳定。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时候家里种的苞米要年年去买人家培育的种子，如果是自己留种，那就是再精心也种不出好苞米，没准儿还会一代不如一代。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沙棠，你都有什么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啊？”
沙棠想都没想就道：“不怕水，不怕冷，没了。”
我抿了下嘴没话，就这点儿本事没饿死也算她命大了，她这样还不如回归人类社会呢，当救生员就很不错。
但光头就没我这么有素质了，他咧着大嘴笑了两声：“那你们家长辈会撒？特别不怕水、特别不怕冷吗？”
沙棠一听他提到了长辈顿时骄傲地挺起了胸脯：“当然不是，我们家长辈可是很有名的，他们都上过战场！”
她这话得我眼皮子直跳，我本以为她的祖辈是山林中能够独占一个山头的人物，结果她张嘴就是上过战场，战场上别的不，那可全是人啊，这种奇奇怪怪的物种竟然能随便出现！
沙棠就像是提到了她的光荣履历，一直在侃侃而谈：“我也是听我们家长辈的，以前我们的祖辈可以在水下做侦察兵，而且他们比我强，还会结果子，那些果子给别人吃了他们就不怕水了，一旦碰到水战，我们一族那是必不可少的。”
她越越骄傲，但我却无法苟同，按她那个法来推算，别水下侦察兵是她的族人，没准儿船都是用她的族人做的……
另一边的陈志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这儿时他突然开口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沙棠一愣，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爸爸、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八十一岁，一百三十四岁，二百零三岁……啊！大概是一千八百年吧。”
这几个数字让我和光头是一听一个不吱声，而沙棠算完陈志又算上了，我跟光头两个没文化的历史也不行，数学也不好，只能在中间干看着。
陈志一顿寻思然后猛地抬头：“是汉朝，应该是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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