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呈上血染的绢布，楚离二字刺目惊心。沈璟竤将绢布凑近烛火，看它蜷曲成灰。
“网已撒下……”他转向内间卧榻，指尖划过金丝帐幔。
“梅卿猜猜……”“朕下一步吃子……”
“还是将军？”冷紫嫣腕间铁链撞出声响，药碗翻倒床褥。
“陛下连北境将领都动……”
“不怕寒了将士心？”他掀开帐幔捏住她下巴，朱砂沾上她唇角。
“那要看梅卿……”
“肯不肯暖朕的心。”窗外飘起细雪，覆盖诏狱窗血迹。
她盯着他掌心未愈咬痕，突然低笑出声。“陛下可知……”
“楚离腰间虎符……”
“是臣亲手所刻？”沈璟竤瞳孔骤缩，扯开她衣领检查锁骨。
当年灯会她曾伤在此处，留下梅枝形状疤痕。“你刻的？”
“就像刻陛下私印……”她引他手指抚过疤痕凸起，“同样手法。”
烛火噼啪炸响，映亮帝王眼底惊涛。“什么时候？”
“三年前陛下重病……”她咬开他襟口盘扣，“臣代批奏折时。”
他猛地将她按在奏折堆里，墨迹染污素衣。“好个忠君爱国……”
“连虎符都敢仿造！”冷紫嫣抓住他手腕按向心口，心跳撞击掌心。
“陛下不给的……”
“臣自己造……”
“有错吗？”更鼓闷响穿过雪幕，宫门落锁声重重传来。
沈璟竤突然抽出枕下匕首，削断她一缕青丝。“那朕便毁了假虎符……”
“用楚离的头骨……”“给你重刻一方。”她顶着匕首寒光，突然扯开自己中衣。
“不如用臣的……”“让陛下刻个痛快。”陈旧箭疤在烛光下狰狞，像枯萎的梅花。
他俯身轻吻那道疤，声音带着哽咽。“舍不得……”
“这身子……”“朕舔舐过千万遍。”雪光映着满室狼藉，她在他触碰下战栗。
“虎符暗格藏着密件……”“关于梅家冤案……”沈璟竤骤然抬头，眼底血色翻涌。
“你早查到了？”“查到了……”她指尖划过他喉结，“但臣……”
“想听陛下亲口。”窗外传来囚车碾过雪地声响，楚离在嘶吼什么。
他捂住她耳朵，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先帝临终前……”“让朕发誓永不出……”
冷紫嫣突然咬住他手掌，鲜血渗入唇齿。“那陛下现在……”“是要守诺……”
“还是守臣？”梁上悬着的宫灯摇晃，投下交错阴影。
沈璟竤盯着她决绝眼眸，突然扯开暗格。明黄绢布铺陈案上，先帝字迹刺目惊心。
“自己看……”“看朕为何……”
“必须囚着你。”她凝视绢布上“梅氏通当四字，笑出眼泪。
“就为这莫须迎…”“陛下烧我梅林……”
“杀我家臣？”他抓起她手指按向朱印，印泥灼热如炭。
“因这罪名……”“是朕亲手罗织！”雷声炸响在冬夜，震得琉璃窗嗡嗡作响。
冷紫嫣盯着他扭曲面容，十年信仰寸寸碎裂。“为什么……”
“为你父亲发现……”他扯开自己心衣，旧伤疤叠着新伤。
“先帝毒杀梅太傅的真相。”雪粒狂乱敲打窗棂，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她抓起案上镇纸砸过去，玉石擦过他额角。“那你还我父亲清白！”
“还了……”他抹去血迹低笑，“用另一种方式。”密探突然破窗而入，呈上染血虎符。
“楚将军招了……”“虎符是冷大人所赠……”沈璟竤碾碎虎符边缘，金粉簌簌落下。
“现在明白了？”“朕关着你……”
“是在保你性命。”她望着虎符碎片，忽然扯断颈间红绳。
梅玉坠滚落在地，露出里面微机关。“陛下看看……”“这是什么？”
他拾起玉坠对着烛光，瞳孔剧烈收缩。“先帝调兵密令……”
“你藏了十年？”更鼓敲过三遍，雪地泛起诡异蓝光。
冷紫嫣扶着床柱起身，铁链哗啦作响。“现在……”
“陛下还要杀楚离吗？”沈璟竤盯着玉坠里绢布，突然纵声大笑。
“好！好！”他打翻灯油点燃帐幔，火舌蹿上房梁。
“那便一起疯……”
“朕陪你……”
“把这江山烧干净！”宫人惊呼着救火时，看见帝王在烈焰中吻她。
如同两只涅盘的凤凰，在灰烬里相拥。“梅卿……”
他抵着她额头喘息，“我们……”“果然生一对。”晨光刺破雪幕时，诏狱传来楚离越狱消息。
冷紫嫣望着窗外飞雪，咽下他哺来的参汤。“这盘棋……”
“陛下输了。”沈璟竤抚过她颈间红痕，笑声沙哑。
“输给你……”“朕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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