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把羊皮卷揣得死紧，套着圣殿骑士团信使的灰袍子，走在耶路撒冷老城石板路，脚底板硌得生疼，鞋底子快磨穿了。
这破巷子跟迷宫似的，七拐八绕，墙根堆着半袋发霉麦麸，黏糊糊的，风一吹，酸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巷口贩吆喝：“无花果甜得流蜜！一文钱俩！”阿扎尔没心思理，光顾着瞟四周，怕骑士团的人盯梢。
他时不时摸胸口，羊皮卷残片有点凉，淡淡的蓝光在衣服下透出来，跟揣疗笼似的，没散干净。
鞋底蹭过凸起石板，差点崴脚，阿扎尔扶墙站稳，心里骂：这破路，早晚得摔一跤。
总算瞅见骑士团总部大铁门，锈迹斑斑，门环上的十字磨得发亮，有人摸，冷冰冰的。
刚往门走两步，胸口残片“嗡”一声，蓝光闪得比刚才亮，直晃得眼皮子发跳。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手按腰间匕首——这破玩意儿咋碰骑士团徽章就抽风？别露馅才好。
守门俩骑士立马横过来，高个子络腮胡夹灰毛，矮胖的脸上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眼神凶得很。
高个子嗓门跟破锣似的：“干啥的？信使不递令牌？磨磨蹭蹭，找抽呢？”
阿扎尔强装镇定，掏出伪造令牌递过去：“急事儿找大团长，耽误军情，你们担待得起？”
矮胖骑士接令牌，凑鼻子闻闻，指甲抠边缘：“这玩意儿咋毛糙？别是假的吧？”
高个子也凑过来，舔手指搓令牌表面，看半，才不情不愿推开半边门。
“赶紧进，别瞎瞅！”高个子往门里努嘴，手按剑鞘，明显没放心。
阿扎尔点头弯腰往里走，刚进门就闻着味儿——檀香混骑士汗味儿，还有马厩骚味儿，不好闻。
走廊里年轻骑士跑过，穿同款灰袍子，攥着纸喊“粮草不够了”，没工夫看他。
到大厅门口，橡木桌子放正中间，深色桌面有道剑劈的深痕，擦得挺亮。
大团长杰拉德坐后面皮椅上，椅子真皮却掉皮，他背挺得跟杆子似的。
杰拉德穿深蓝色长袍，袖口绣银十字，头发花白梳得整齐，眼角皱纹藏事儿，眼神跟鹰似的盯着他。
阿扎尔走到桌前，摊开羊皮卷，残片蓝光映得桌面发蓝，符文歪扭像虫子爬。
他声音发紧：“这是萨拉丁那边能量阵的符……”
杰拉德的手“啪”一下按残片中间，动作快得吓人，像早知道符文位置。
杰拉德手指戴金戒指，刻着骑士团徽章，按下去力道重，残片都有点变形。
他语气平得像死水，慢悠悠的，声音还哑，像刚喝酒：“这疆大地脉动符’，十年前死海古卷见过类似的。”
阿扎尔心里犯嘀咕：这么快认出来？连想都不想？这里头没猫腻才怪！
他往前凑，手撑桌子：“古卷搁哪儿？我瞅瞅，不定找着其他残片线索。”
杰拉德没抬眼皮，端起桌上陶杯，杯子有两道裂纹，装深褐色液体像麦芽酒。
他抿一口，瞟窗外院子，不跟阿扎尔对视：“那是骑士团最高机密，你个信使管不着。”
阿扎尔盯着他脸，瞅见喉结动，像咽口水，眼神往墙角飘——这老子肯定撒谎，古卷不定藏屋里！
正琢磨套话，脚底下“咔嗒”一声轻响，脆生生的，安静大厅里特明显。
他余光往下扫，好家伙，桌下青铜香炉挪位置了，原对着门口，现在转方向朝墙角阴影。
香炉青铜雕花纹，有些地方生绿锈，看着有年头，刚才进门还瞅见，明明不是这方向。
阿扎尔摸怀里星砂瓶，玻璃瓶装亮晶晶星砂，一摸就烫，像有生命，比刚才还热。
他眯眼瞅香炉，见炉身刻标记——圆圈套星星，跟萨拉丁侍卫令牌的“星砂守护者”一模一样！
合着圣殿骑士团早跟萨拉丁勾搭上了？难怪残片碰徽章发光，这是认同伙啊！
阿扎尔压着火，装出疑惑：“大团长，您这香炉咋自己挪窝？莫不是风大吹的？”
杰拉德眼神闪了闪，像被问住，手蹭桌子，赶紧岔话题：“可能石头不平，别管这些，没事赶紧走。”
阿扎尔心里冷笑：想赶我走？没门儿！今不套话，我就不姓阿！
他故意磨蹭收拾残片，手指慢慢划，残片凉丝丝，蓝光弱零，像也害怕：“符文凑齐能弄大阵，不知萨拉丁凑多少，会不会先动手。”
杰拉德手指敲桌子，节奏越来越快像打鼓，脸绷不住，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却强忍着没发作。
阿扎尔看他反应更有底，把残片揣怀里，拍了拍衣服假装要走，刚迈一步又回头。
“对了大团长，”他故意往窗外瞅，其实没看见树，就想试探，“您院子里的树咋黄叶了？是不是缺水？”
杰拉德愣了下，眼神懵，像没反应过来，随即皱眉，声音大零：“你管太宽了！赶紧出去！别瞎叨叨！”
阿扎尔嘿嘿笑两声，没敢露牙怕显紧张，转身往外走，脚步尽量稳，其实腿肚子软。
他心里记着账——杰拉德这反应绝对有问题，古卷和萨拉丁勾结的事，早晚查明白，别坑了大伙儿！
刚出大厅门口，就听见杰拉德压低声音，跟蚊子叫似的：“查查那信使底细，别出岔子，假的就扣下来。”
阿扎尔脚步没停，心里警铃大作——得赶紧溜！再待下去要栽这儿！骑士团窝比萨拉丁军营还危险！
他加快脚步往大门走，走廊里骑士扛长枪走过，枪尖闪寒光，阿扎尔赶紧低头看地面，怕被认出来。
到大门，俩守门骑士还在，高个子瞅他：“咋这么快出来？大团长没留你？”
阿扎尔心里一紧，编瞎话：“事儿完就出来，大团长忙着呢，哪有空留我？”完就往外走，不敢多待。
出了大门，他没往热闹地方去，专钻巷子，跑得飞快，胸口残片还微微发烫，像提醒他——这事儿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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