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的手指刚敲完三下铲柄，西墙豁口的瓦片就碎了。
不是风，是人踩上去的。
他立马横铲扫过去，一道黑影正翻墙进来，被铲子撞在腰上，闷哼一声摔进院里。王皓大吼：“西侧破！”
雷淞然蹲在前院角落，怀里抱着响雷罐和红缨枪，听见声音手一抖，差点把枪扔了。他猛地站起来，抬枪就打。子弹擦着那忍者肩膀飞过，打得墙灰扑簌簌往下掉。那人滚地两圈，翻身躲进阴影里。
屋顶也动了。
几片瓦被掀开，一个黑影顺着绳索滑下来，直扑里屋窗户。史策坐在堂屋中央，耳朵一动，抄起算盘就往外冲。她刚出门，那忍者已经撞开窗框，半个身子探进来。史策抡起算盘砸过去，正中对方手腕，骨头都听得“咔”一声。那人缩手不及，短刀落地。两人在廊下扭成一团，你压我我压你，谁也不让。
李治良在里屋衣柜里蜷成一团，怀里死死抱着木匣。铜盆贴在胸口，冷得发麻。他听见外面枪响、打斗、瓦片乱飞，牙齿咯咯打颤，可咬着嘴唇没出声。他又把木匣往棉被堆里塞了塞，自己趴上去盖住，心想：我不跑，我得守住。
王皓盯着西墙，又一道黑影跃入。这次是个瘦高个，落地轻得像猫。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刀，刀鞘都没摘。王皓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头儿，不敢硬拼，一脚踢翻灶台边的油罐。油洒了一地，他掏出火柴划着，扔过去。
火“轰”地一下烧起来，照亮整个院子。
雷淞然借着光看清列人位置，稳住呼吸，瞄准另一个正要翻墙的忍者，“砰”就是一枪。这次打中了腿，那人惨叫一声栽下来，在地上爬都爬不动。雷淞然咧嘴笑了：“老子也能打准！”
火光一起，又有两个忍者从后窗摸过来，想撬已经被沙袋顶死的窗框。他们用铁锥凿缝，动静不大，但史策听到了。她刚甩开一个对手，转身飞身上阶，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脸上。那人仰面倒地，鼻血直流。另一个见状拔腿就跑，被她顺手甩出算盘角，砸中膝盖，跪在地上起不来。
王皓这边压力更大。
那瘦高个果然不一般，几步逼近，一刀劈来。王皓举铲格挡，金属相撞“当”一声，震得他虎口发麻。对方第二刀更快，逼得他连退三步，差点踩进火堆里。
史策解决完后窗的麻烦，回头看见王皓被压着打，立刻冲过来夹击。她绕到那人背后，算盘横扫后膝窝。那人一矮身躲开，反手一刀撩向她脖子。史策低头闪过，发带被削断，头发散下来半边。
王皓趁机喘口气，喊道：“别让他靠近里屋！”
话音未落，屋顶又跳下三人。其中一个扔出烟雾弹，“嘭”地炸开一团白雾，瞬间遮住视线。忍者趁机四散推进，有的扑向堂屋，有的绕去后门。
王皓不敢乱动，抬起洛阳铲猛砸地面，咚咚作响，靠声音判断方位。他一边敲一边喊：“策姐！西北角！”
史策听声辨位，闪身拦住一名冲向堂屋的忍者。两人交手三招，她瞅准空档，算盘链子缠住对方手臂，用力一拽，那人重心不稳，脚下踩中王皓布置的迷魂袋绳子。
石灰包从屋檐坠下，“啪”地糊了那人一脸。他惨叫着捂眼乱撞，一头扎进火障边缘，衣服都烧着了，满地打滚。
李治良在柜子里听得清楚，外面火声、惨叫声、脚步声混成一片。他把铜盆抱得更紧，指甲抠进盆边。他想出去帮忙，可知道一旦露面，敌人就会抢图。他只能压低声音对自己：“我不怕……我不怕……”
雷淞然守在堂屋门口，枪口对着院中白雾。他不敢乱开枪，怕伤着自己人。突然雾里冲出一个黑影，他抬枪就要扣扳机，发现是史策。她抹了把脸上的灰，低声：“别放近了。”
“我知道！”雷淞然瞪眼，“我又不是傻子。”
雾气渐散，院子里躺了两个受赡忍者，一个烧着了衣服还在滚，一个抱着脸嚎剑剩下的七八个围成半圆，把王皓和史策逼在火障边上。
那个瘦高个站在最前面，刀尖垂地，眼神冷冷的。
王皓认出来了——宫本太郎。
这家伙白盯梢失败，晚上亲自来了。
宫本太郎往前走一步，忽然抬刀指向王皓。他不中文，也不话，就这么站着，但意思很明显：交图，或者死。
王皓冷笑：“你要图？那你得先问问这火让不让。”
他话音刚落，宫本太郎突然冲上来。速度快得离谱，一刀砍向王皓脖颈。王皓侧身避让，铲子横扫下盘。宫本太郎跳起躲过，落地时脚下一滑，踩中碎瓷片。他皱了下眉，迅速调整站姿。
史策抓住机会，从侧面突袭，算盘砸向他太阳穴。宫本太郎偏头闪过，反手一刀划破她袖子。布条飞起，露出里面缠着的红绳。
雷淞然在门口看得着急，想开枪又怕误伤。他急中生智，抓起厨房里的鸡毛掸子，绑上一撮响雷药，点着了往人群里扔。
“心炸药！”他大吼。
几个忍者本能后退，结果那玩意儿只“啪”地炸了个火花，冒出一股黑烟。雷淞然嘿嘿一笑：“吓唬你们呢！”
可就这一愣神，王皓和史策联手压上，逼得宫本太郎连连后退。他眼看形势不利，忽然吹了声口哨。剩下几个忍者立刻分散，两个掩护，其余爬上墙头准备撤。
王皓不想让他们走，提铲就追。宫本太郎却猛然转身，一刀劈向他肩头。王皓举铲硬接，“当”地一声巨响，铲子差点脱手。他踉跄后退，脚跟踩进火堆，烫得跳起来。
史策冲上来补位，算盘挥舞如风，逼得宫本太郎无法近身。但她体力消耗太大，动作慢了半拍。宫本太郎抓住破绽，一脚踹在她腹部。她往后倒去，撞在墙上，滑坐在地。
雷淞然见状要冲过来，却被两个忍者堵住门口。他挥舞红缨枪逼退一人，另一人却从侧面扑来，把他按在地上。枪掉了，两人扭打成一团。
李治良在柜子里听见史策咳了一声，像是受了伤。他猛地站起来，手攥紧铜盆，就想冲出去。可脚刚迈出一步，又停住了。
他慢慢蹲回去，重新抱住木匣，把铜盆放在耳边。
只要他还在这儿，图就在。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密。
王皓单手持铲，和宫本太郎对峙。火光映在他脸上，一明一暗。
史策撑着墙站起来，嘴角有血。
雷淞然终于把身上的忍者掀翻，抄起枪顶住对方脑袋。
宫本太郎看了看局势，突然抬手打出三枚手里剑。两枚射向王皓，一枚直取堂屋窗户。
王皓挥铲拨开两枚，第三枚“夺”地钉进窗框，离李治良藏身的衣柜只有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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