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火稳定地燃烧着，热水在锅里咕嘟作响。凌初瑶将热水舀到木盆里，又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温度。
“过来。”她对着正在好奇张望的两个孩子道。
冷君睿和冷君瑜互看了一眼，慢慢走过去。凌初瑶没再多，直接拿起布巾，浸湿拧干，开始给冷君瑜擦脸。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但力度适中，仔仔细细擦过耳朵后面和脖颈。
轮到冷君睿时，他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躲闪。温热的布巾拂过脸颊，带来一种陌生的、被照鼓感觉。他垂着眼，能清晰地看到娘亲专注的神情和稳定的手指。
洗漱完毕，两个孩子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连呼吸都仿佛顺畅了。
凌初瑶将污水泼到院角，目光落在了后院那片荒废已久的空地上。那里杂草丛生，碎石遍布，与勉强还算有点人气的院子格格不入。
生存不能只依赖采购和偶尔的狩猎。稳定的食物来源必须提上日程。
她走进屋里，从破柜子底层（空间掩护）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样她用空间里末世前的高产种子掉包过的、看起来与本地种子略有不同但又不至于太扎眼的“稀奇种子”。这是她昨日在镇上粮店“采购”时，故意询问了几种本地少见作物的种子，为的就是今日的铺垫。
她拿着布包和一把旧锄头走到后院。
“今，我们把这里收拾出来。”她言简意赅地对跟过来的两个孩子道，将锄头递给冷君睿，“你力气大些，试着把大的草根和石头清出来。心别山手。”
冷君睿看着那把比他高出不少的锄头，愣了一下，随即抿着嘴，用力点零头，双手接过，有些笨拙地开始刨挖那些顽固的杂草根茎。
凌初瑶则拿起柴刀，清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和较高的杂草。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效率极高。
冷君瑜看着哥哥和娘亲都在干活，也蹲下身，用手去拔那些细软的草叶，或是将哥哥刨出来的石头捡到一边。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洒在后院。清理工作进行得并不轻松，泥土和草屑沾满了他们的手脚和衣摆。冷君睿累得脸通红，额头布满汗珠，但他咬着牙，一下一下地挥着锄头，没有喊累。冷君瑜也忙活得鼻尖冒汗，手上沾满了泥巴。
凌初瑶偶尔会停下来，指导冷君睿如何更省力地使用锄头，或是伸手帮他搬开一块较大的石头。她的指尖在接触那些石头时，看似随意地拂过土壤，实则一丝丝微不可察的、被高度稀释的灵泉水已悄然渗入这片贫瘠的土地。
休息的时候，凌初瑶打开那个布包，露出里面几样形状、颜色与普通菜种略有差异的种子。
“这是昨在镇上买的稀奇种子，”她语气平淡地解释，像是随口一提，“据长得快，结的果子也多。试试看。”
冷君睿好奇地看着那些种子，心里有些怀疑。稀奇种子？能有多稀奇？他没见过娘亲种地，能种活吗？
冷君瑜则只是觉得那些颗粒很好玩，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想碰，又被凌初瑶用眼神制止。
“等种下去，长出东西，才算数。”凌初瑶收起布包，继续干活。
临近中午，后院一片土地被初步清理出来，虽然还远算不上肥沃，但至少露出了泥土的本色。
凌初瑶用锄头粗略地翻松了土壤，然后按照末提供的、适应此时代种植方式调整过的间距和深度，将那些“稀奇种子”心翼翼地播撒下去，覆上薄土。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腰，看着这片刚刚开垦出来的、的试验田。
阳光有些刺眼，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这只是第一步。能否成功，还需要时间和照料。但至少，希望已经被埋进了土里。
冷君睿也看着那片新翻的土地，又看了看娘亲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和沾满泥土的双手。
他心里那个“娘亲变了”的认知，随着这一早上的劳作，变得更加具体。不仅仅是变得厉害，变得有钱，好像……也变得愿意为他们，为这个家，付出实实在在的力气了。
他默默地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水，心翼翼地浇在刚刚播种的土地上。
清水渗入泥土，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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