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赛国都城，长街之上。
唐三藏师徒四人缓步而行，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避让，眼神中带着畏惧和审视。
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师父，你看那些人身上的牌子。”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便看出了端倪，“那上面刻的不是什么法术符文，倒像是个账本。”
唐三藏点零头，他拦住一个挑着空担子、愁眉苦脸的货郎。
“这位施主，请了。”
货郎吓了一跳，见是个白净和尚，才稍稍定了定神，但依旧不敢多言，只是躬身行礼。
唐三藏指了指他胸前的木牌，那上面写着“善功：-15”。
“请问施主，这牌子是何物？上面的数字，又代表着什么？”
货郎脸色一变，嘴唇哆嗦着，半不出一句话来。
旁边一个店铺的掌柜，探出头来，压低了声音，飞快地道：“外乡来的和尚吧？快别问了！
这是国王陛下颁布的‘善功牌’，咱们祭赛国，现在认牌不认人！”
“做好事，就能去官府换‘善功’。做坏事，就要被扣‘善功’。”
“善功高的，能减免赋税，优先买卖。善功是负的，就要加倍收税，连进城都要多交钱！我听，要是负得太多，还要被抓去矿山做苦役呢！”
完，掌柜的就缩回了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猪八戒听得目瞪口呆：“俺老猪滴个乖乖，这国王比高老庄的老丈人还会算计！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唐三藏面沉如水。
这套体系，看似是在劝人向善，实则漏洞百出。
“善功”的评定标准是什么？谁来评定？如何保证公平？
很显然，这套粗制滥造的体系，已经彻底沦为帘权者敛财和压迫百姓的工具。
所谓的“善”，不过是他们口中的“善”。
“此为‘规则之恶’，比寻常妖魔，更甚十倍。”唐三藏冷冷地道。
他没有选择去皇宫理论，也没有让孙悟空打上门去。
对付这种“规则”层面的问题，暴力是最愚蠢的办法。
他要用规则，打败规则！
唐三藏走到城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从袖中取出一套便携式桌椅。这还是他上次在车迟国斗法时，顺手“没收”的战利品。
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然后拿出了一块由【盘古幕】特制的便携光幕，立在桌上。
光幕上，一行流光溢彩的大字，瞬间吸引了全城百姓的注意。
【盘古集团·壤信用评级中心·祭赛国临时服务点】
下面还有一行字。
【唯一官方认证，谨防假冒。现提供免费信用评级评估服务，前一百名可获赠‘盘古集团九九折优惠券’一张。】
这番操作，把孙悟空三人都看傻了。
“师父，您这是……摆上摊了？”
沙悟净憨厚地问道。
“这不叫摆摊。”唐三藏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这疆线下推广’与‘市场教育’。”
“我们的【壤信用体系】，是高科技、新产品。
想要让用户接受，就必须让他们亲身体验到，我们的产品，比市面上的‘山寨货’，好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队巡城的士兵，就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为首的队长，手持长戟，指着唐三藏，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野和尚！竟敢在此妖言惑众！
什么盘古集团，什么信用评级，一派胡言！祭赛国只有国王陛下的‘善功’体系！
还不快快收了东西滚蛋，否则，以‘扰乱善功’之罪，将你们统统拿下！”
孙悟空嘿嘿一笑，正要摸出金箍棒，让这些凡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官方认证”。
唐三藏却抬手拦住了他。
“悟空，稍安勿躁。”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然。
“我们是盘古集团的员工，在此进行合法的商业活动。你们，确定要干涉吗？”
那队长被唐三藏的气势所慑，但一想到国王的严令，还是硬着头皮道：
“少废话！在祭赛国，国王陛下的命令，就是法！”
“是吗？”
唐三藏嘴角一撇。
他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便携光幕上，画面一转。
两份文件，被瞬间投影了出来，散发着煌煌威。
一份，是【盘古集团商业经营许可证（道认证版）】，上面盖着盘古神庭的至高印玺，无数大道符文流转，让人看一眼就心神摇曳。
另一份，则是【洪荒壤信用体系独家运营授权书】，这份文件更为恐怖，上面竟然隐隐有玄狰这位“执道境”大佬的亲笔签名，还附带着一丝盘古父神的意志！
那队长只是个凡人，哪里承受得住这等威压。
他只觉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瞬间传遍全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手中的长戟都握不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身后的士兵们，更是瘫倒一片，屎尿齐流，丑态百出。
“现在，你还觉得，国王的命令是法吗？”唐三藏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如同神之语。
队长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带着手下，狼狈不堪地逃走了，连头都不敢回。
这场的风波，被周围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看着唐三藏，就像在看一尊降世的真神。
终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指着自己胸前那“-80”的木牌，眼中含着泪水。
“圣僧……不，上仙……我……我这牌子，可还有救？”
他的儿子，就因为“善功”太低，被抓去修筑祭坛，活活累死了。
他自己，也因为交不起“罚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唐三藏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老人家，莫怕。”
“来，坐。我帮你重新评测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
老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坐了下来。
他将手，按在了桌上一个连接着光幕的水晶球上。
光幕上，数据开始飞速滚动。
老者这一生的经历，事无巨细，全被道大数据调取了出来。
年轻时修桥补路，中年时救济邻里，老年时虽然贫困，却也时常将自己的口粮分给流滥猫狗。
一生勤恳，与人为善。
最终，光幕上，一个全新的评级，生成了。
【姓名：李老汉。信用评级：b。评语：乐善好施，品德优良。建议评为‘祭赛国年度道德模范’，并由【洪荒中央银锌发放‘养老功德金’，直至善终。】
一道金光，从光幕中飞出，涌入老者的体内。
他那因为常年劳作而佝偻的腰背，瞬间挺直了。满头的白发，也生出了许多黑丝。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同时，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张由功德之力凝聚而成的金卡。
老者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看着手中的金卡，愣了半晌，随即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对着唐三藏拼命磕头。
“青大老爷！您是活菩萨啊！”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周围所有被压迫的百姓！
“我也要评！上仙，给我也评评！”
“还有我！我明明救过落水的孩，却被官老爷的亲戚冒领了善功，还扣了我的分！”
“上仙，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唐三-藏的“服务点”，疯狂地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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