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雪刚化了一半，墙角还堆着脏兮兮的冰碴子，可胡同里的风已经带上点暖乎气了。不知从哪起，院里开始悄悄传一个词——“空间侠”。
最先起这茬的是二大爷家的子，那他爬树掏鸟窝摔了下来，胳膊肘擦得血肉模糊，哭得惊动地。二大妈正急得团团转，要去卫生所缝针，回头却见孩子胳膊上多了块清凉的药膏，红肿消了大半，连血都止住了。孩子抽抽搭搭地，刚才闭着眼哭的时候，好像有人往他胳膊上抹了东西，凉丝丝的，还听见个闷闷的声音“别闹了”。
二大爷蹲在门口抽着烟，吧嗒吧嗒抽了半宿，第二一早就跟院里的老少爷们念叨：“我看是遇着贵人了，不定是啥隐世的高人，藏在咱院里头呢！”
这话像丢进水里的石子，一下子激起圈涟漪。没过两，三大爷家晒的白菜干夜里被野猫扒了，早上起来正心疼得直跺脚，却发现墙角摆着一筐新鲜白菜，水灵灵的，根上还带着泥。三大爷眯着眼摸了摸白菜叶，突然一拍大腿：“这不是我前在集上没舍得买的那种甜白菜吗？准是那高人看我可怜，送的！”
院里的人越越邪乎。有人夜里起夜，看见厨房窗台上多了袋白面，口袋上没印字，摸着还热乎；有人孩子半夜发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往额头上贴了片冰凉的东西，亮烧就退了；还有人自家腌材坛子漏了，早上起来不仅坛子补好了，里面还多了半坛新腌的萝卜条，脆生生的透着股鲜气。
“我看呐，这高人肯定有个宝贝空间！”二大爷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摆开架势，唾沫星子横飞，“不然哪能凭空变出东西来？我在评书里听过，这种疆空间侠’，专管咱院里的闲事！”
“空间侠”这名号一出来，院里更热闹了。孩子们放学就凑在一起画“空间侠”的样子，有的画成戴斗笠的侠客，有的画成穿大褂的先生，还有的直接画了个圆滚滚的光球，这是空间变出来的精灵。
何雨柱正蹲在灶房门口劈柴，听着墙根底下一群半大孩子吵吵嚷嚷，手里的斧头一下下落在木头上，“咔嗒”“咔嗒”的，节奏稳得很。
“柱子哥！”二大爷家的子举着张画跑过来，画上是个举着铁锅的壮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空间侠”，“你空间侠是不是长这样？能一下劈开好几个柴火！”
何雨柱停下斧头，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画“噗嗤”笑了：“就你这画，怕不是‘劈柴侠’？”
“才不是！”子急得脸通红，“我爸，空间侠能变吃的！变药膏！还能补坛子！比劈柴厉害多了！”
正着，三大爷背着手踱过来，清了清嗓子：“柱子啊，你是院里的能人，见多识广，你这空间侠……会不会是咱院里头的人？”他眼神溜溜转，扫过何雨柱手里的斧头，又瞟了瞟厨房的方向。
何雨柱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腾”地蹿起来，映得他脸亮堂堂的。“三大爷，您这话的，我哪知道？”他挠了挠头，一脸憨笑，“我也想见见呢！要是真有这高人，我可得请教请教，咋能凭空变出来二锅头，省得我总往供销社跑。”
旁边晒被子的张婶听见了，搭茬道：“柱子你别装傻！我可听了，前阵子你给聋老太太送的那药膏，跟二子胳膊上的一个味儿！还有三大爷家那白菜，我瞅着就跟你前从乡下拉回来的一个品种！”
何雨柱手里的火钳顿了顿，转身从锅里舀出一碗热水，递给张婶：“张婶您喝口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那药膏是托人从县城买的，白菜是乡下亲戚送的，哪能跟传里的高人比？”
他嘴上这么，心里却有点发虚。那看见二子摔了，他正好从空间里拿了瓶治外赡药膏，趁人不注意抹在了孩子胳膊上；三大爷的白菜是他夜里偷偷从空间菜窖里搬的，想着老人冬没菜吃可怜；还有厨房窗台上的白面，是怕二大妈家不够吃……没想到这些零碎事，竟被院里人串成了“空间侠”的传。
“我看呐，这空间侠八成就是咱院的，不然咋净帮着咱院的人？”二大爷不知啥时候凑过来，蹲在何雨柱旁边，神秘兮兮地，“柱子，你老实，是不是你？我保证不跟别人！”
何雨柱把刚蒸好的窝头往二大爷手里塞了一个：“二大爷您尝尝，新做的玉米窝头。您要是能猜着空间侠是谁，我请您喝二锅头！”
二大爷啃着窝头，嘟囔道：“我猜就是你！不然哪回院里有事你都在场？”
“那我在院里转悠，当然有事总撞见啊。”何雨柱笑得一脸坦荡，“要在场，三大爷您不也总在院门口晃悠？我看您才像藏着秘密呢！”
三大爷捋着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这是体察民情，跟高人可沾不上边。不过话回来，这空间侠倒是帮了咱院不少忙，昨儿我那孙子的虎头鞋破了，早上起来就见床头摆着双新的，针脚比他娘做的还细！”
这话一出，院里的人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了——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的烟袋锅掉了，夜里没人修，早上起来就见修得好好的，还多了袋烟丝！”
“我腌咸材盐不够了，早上开门就见门槛上放着一袋，正好够腌一坛子！”
“还有我家的鸡，前儿丢了只，正心疼呢，第二一早就在鸡窝里下蛋了，连下了三个！”
何雨柱听着听着，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哪是什么空间侠，不过是夜里趁人睡了，往需要的人门口放点东西罢了。没想到这点事，竟被传得神乎其神。
“我看哪，这空间侠是心疼咱院的人。”聋老太太被孙子扶着，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慢悠悠地，“不然咋知道谁缺啥？定是看着咱呢。”
“奶奶，您空间侠会不会是个女的？”孙子仰着脸问，“我娘女的才会做虎头鞋。”
“也可能是个老头！”二大爷抢着，“我听那声音闷闷的，像老头！”
“不对不对，肯定是个年轻人！能爬树能翻墙，不然咋能悄没声地放东西？”三大爷的孙子反驳道。
何雨柱蹲在一边添柴，听着他们争论，手里的火钳在灶膛里拨了拨，火星子“噼啪”跳出来，映得他眼底亮闪闪的。
“柱子，你这空间侠到底长啥样？”张婶又问，“你平时跟院里人都熟，就没发现点啥蛛丝马迹？”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故意板起脸：“你们别老问我啊！我要是知道，早把他揪出来请他喝酒了！真的，我也好奇得很呢——这空间侠到底有啥宝贝空间，能不能借我看看？哪怕变个糖葫芦让我尝尝也行啊！”
他这话逗得院里人都笑了。二大爷笑着捶了他一下：“你呀，就知道吃！我看你跟空间侠八成是一路人，都爱偷偷帮人！”
何雨柱挠着头嘿嘿笑，没接话。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他往灶膛里又添了块柴，看着火苗舔着锅底，心里琢磨着：管他什么空间侠不侠的，只要院里的人能过得舒坦点，他这“装傻充愣”的，也挺有意思。
傍晚的时候，何雨柱往秦淮茹家送窝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秦淮茹跟贾张氏念叨：“妈，我瞅着柱子这阵子总往空间里放东西，会不会……”
“别瞎！”贾张氏打断她，“柱子那孩子实诚，哪有那本事？我看呐，这空间侠准是哪个路过的神仙，可怜咱院穷，特意来帮衬的。”
何雨柱脚步顿了顿，悄悄把窝头放在门口，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就见二大爷家的子追上来，手里举着个纸折的宝剑：“柱子哥！我把这个送给空间侠！你要是见着他，帮我交给他呗？就我长大了也想跟他一样，做好事！”
何雨柱接过纸宝剑，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用力点零头：“好，我一定送到！”
回到家，他把纸宝剑放进空间里的木箱里。箱子里已经堆了不少东西——二子画的“空间侠”画像，三大爷偷偷塞给他的烟丝，聋老太太织的半截毛线手套……都是院里人悄悄放在他门口的，谁也没明，却都揣着份心。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看着窗外渐暗的色，院里的笑声、话声飘进来，混着灶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心里热乎乎的。他想，这“空间侠”的传啊，就让它接着传吧。反正他这“装傻充愣”的，有的是功夫，陪院里人慢慢玩这场暖心的游戏。
不定等开春了，积雪全化了，这传还能长出新的枝芽呢。何雨柱想着，嘴角弯起个暖暖的弧度，转身往灶房走去——今晚得多蒸点馒头，听三大爷家的面缸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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