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点头同意了玄夜对顾倾城和绿琦的处置方法。想起相柳提及的黑山冥邺的妖气，道：“对了，你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还有做关于前世的梦吗？”
玄夜心中一凛，今早醒来，梦境中的种种如同镜花水月般消散，黑山冥邺、皓然都像是话本中的人物一样，让他没有任何代入福他甚至觉得以前认为自己是黑山冥邺就是个错觉。
他走到乐安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没什么异常，也没再做梦了。乐安，我们不要管梦境中的种种好吗？现实中，我们只是殷玄夜和赵彦君。”
乐安回公主府的时候，青竹已经带着楚无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楚无是青竹早年四处游历时候救下的孩，青竹见他适合习武，就教了他武功，这样的孩子有好几个，但楚无的轻功学的最好，适合探查。
见乐安回来，青竹立刻呈上怀中用油纸心裹着的东西：“楚无查到玉蝉手帕的来历了，公主请看。”
油纸层层展开，露出一方绣得整整齐齐的手帕，米白色绢面上，绣着一枝梨花枝，上面还趴着一只绿色的蝉——和绿琦那方帕子一模一样。
乐安的指尖捻过绢面，指腹触到残留的丝线毛糙感，眉头微蹙：“这绣法是宫中的苏绣，可这帕子的材质是近年商平镇刚出的丝毛混纺布，难道这帕子是达瓦那边带回来的？”
“回公主，这帕子确实是达瓦族一位嬷嬷绣的。” 楚无上前行礼回话：“属下按青大人吩咐，夜探赫连空后院三次，终于在西侧偏院找到她。那院子围着半人高的沙棘丛，只留一扇角门，平日只有一个老仆送饭，看管得不算严，但确有软禁的嫌疑。”
乐安还在翻来覆去地研究着手中的帕子，闻言抬眼看向楚无，声音温和却带着追问：“那姑娘是什么模样？见到你时可有异常？”
“那嬷嬷约莫四十岁上下，头发却白了大半，神志有些不清醒，手里永远攥着根绣花针。” 楚无回忆着见到疯嬷嬷的场景，眼底掠过一丝同情。
“属下第一次翻进院时，她正坐在石桌上绣帕子，帕子堆了满满一竹篮，图案全是梨枝和绿蝉。见我闯进去，她既不喊人，也不害怕，只是把帕子往身后藏，嘴里反复念叨着‘皇后’、‘玉蝉’、‘神迹’之类的。属下问她‘皇后是谁’，她突然就疯了，双手胡乱地揪着头发，一直嘟囔着‘火，好大的火’。”
白纸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过来，闻言指尖微微一顿，茶盏搁在石桌上发出轻响：“她的记忆恐怕出了问题，应该是受了太大刺激，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凑近手帕，指尖泛起极淡的白光，片刻后却摇了摇头，“帕子上只有混乱的恐惧气息，探不到完整的记忆碎片，只能隐约感知到‘火’和‘婴儿’的残影。”
乐安将颈间一直戴着的玉蝉摘下来放在帕子上 —— 那枚玉蝉无论大还是轮廓，甚至是纹路都与帕子上的绿蝉一模一样。
“公主，这嬷嬷必然与刘皇后关系匪浅。”白纸一锤定音。
“赫连空把她一直藏在后院，肯定见过她的绣玉蝉手帕，绿琦手里的帕子没准就是他送过来的。” 青竹想了想，语气带着决断，“我想亲自去达瓦一趟，把人悄悄带回来，总能问出些线索。”
青竹带着楚无连夜启程，快马加鞭三日，终于抵达达瓦王庭外围的毡房区。夜色如墨，唯有赫连空后院的偏院还亮着微光，沙棘丛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子，像一道道尖锐的屏障。
楚无凭借精湛轻功，悄无声息翻过院墙，片刻后便探出头来，对着墙外的青竹比了个 “安全” 的手势。
两人潜入偏院时，正见那疯嬷嬷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半截绣花针，绣帕上的绿蝉刚绣了一半。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惊慌，只喃喃道：“玉蝉…… 皇后……”
“嬷嬷，别出声，我们带你走。” 青竹压低声音，刚要伸手扶她，却见疯嬷嬷突然抓住他的袖口，指尖冰凉得像块寒冰：“火…… 好多火…… 皇后在火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铃铛…… 铃铛飞了……”
青竹心中一动，铃铛？莫非是当年恩人头上戴着的悬音铃？他来不及细问，楚无已将嬷嬷打横抱起，三人刚要翻墙离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吟唱声，声音沙哑低沉，混着羊皮鼓的节奏，在夜风中格外刺耳。
“是达瓦的巫！” 楚无脸色骤变，“他们怎么会来？”
青竹凝神细听，那吟唱声中竟带着淡淡的妖气，与阴山深处的阴邪之气隐隐呼应。他猛地想起乐安提及的 “西域巫医”，恐怕这些巫察觉到偏院有异常气息，特意来围侥。
“带嬷嬷先走！” 他一把推开楚无，指尖凝起青芒，竹笛在手中一转，精准击中追来的两名巫祝手腕，羊皮鼓 “哐当” 落地。
偏院外，五名身着黑袍的巫祝已围成半圆，手中握着镶嵌兽骨的法杖，杖头的铜铃随着吟唱轻轻晃动，每一声都似在搅动空气里的妖气。为首的巫祝面色狰狞，法杖指向青竹：“何方妖，竟敢擅闯王庭，还想伤人，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
青竹将竹笛横在胸前：“妖？看来诸位的眼睛不太好使。我本不欲伤人，你们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三名巫祝突然发难，法杖上的兽骨射出三道黑气，直扑青竹面门。那黑气带着腐臭的气息，触到地面时，连草叶都瞬间枯萎。
“就这点法力还敢在我面前……秀！”青竹想起乐安平日常的新奇的词，这次终于能用上一回了。
他不慌不忙，指尖泛起淡绿色妖力，竹笛吹奏出一段清亮的旋律。音符在空中凝成一道道青光，像利剑般穿透黑气，直逼巫祝面门。为首的巫祝没想到这妖的妖力如此强大，瞳孔骤缩，连忙催动法杖抵挡，铜铃的声响愈发急促，试图用妖气干扰青竹的心神。
可青竹本体是修行千年的竹叶青，对妖气的抗性远超寻常妖物。他趁着巫祝分神之际，化作一道青光，朝着王庭外的戈壁滩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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