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落魄刀疤
穆清风的拳脚在铁匠铺内掀起一阵风暴，不到片刻，那些先前还叫嚣不已的地痞流氓便尽数倒地哀嚎。
他没有停留，转身看了一眼柳如烟和凌霜，确认她们无恙后，便径直走向门外。
夜色渐深，雨势未减，他需要在那些地痞流郎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墨先生交代的任务。
刘谦的注意力的确被吸引了，但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他需要的是一个秘密的突破口。
他沿着泥泞的街道快步前行，望都城的城南贫民窟，房屋低矮，道路崎岖，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潮湿的气息。
他凭借着墨先生给的粗略地图，在一堆破败的木屋中穿梭。
终于，在一处更加偏僻，门板半掩的屋舍前停下了脚步。
一股浓烈的酒气从屋内飘出，夹杂着些许酸腐的味道。
穆清风皱了皱眉，抬手轻扣门板。屋内没有回应，只有一阵粗重的鼾声。
他推开虚掩的门，屋子里光线昏暗，只勉强能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
那是一个男人，身形高大，但此刻却被酒精腐蚀得形销骨立。
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地搭在肩头，衣衫褴褛，上面沾满了污秽。
穆清风认出他右脸颊一道从眼角划到下巴的刀疤，像是恶狼撕咬过的痕迹，狰狞而醒目。
这便是墨先生口中，当年威震一方的镖师雷啸，如今却落魄至此。
穆清风走到男人身前，轻声唤道：“雷镖头？”
男人没有动静，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唧。
穆清风俯下身，刚想再唤一声，雷啸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浑浊而布满血丝，却没有焦距，只是本能地挥舞着拳头，口中骂骂咧咧：“滚！
都给老子滚！”
穆清风避开他的拳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掌心传来，雷啸的手臂肌肉虬结，虽然醉酒，但仍蕴含着不的力道。
“雷镖头，我是来找你问些事情的。”穆清风语气沉稳，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问事？老子没什么可的！”雷啸挣扎着想要甩开穆清风的手，但穆清风的力道如同铁钳，让他纹丝不动。
雷啸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他的右手猛然朝腰间摸去，冰冷的刀锋瞬间出鞘。
穆清风眼神一凝，他没有料到雷啸醉成这样，还能如此敏捷地拔刀。
刀光闪过，直指他的胸口。穆清风身体微微侧转，躲过致命一击，同时左手闪电般伸出，扣住了雷啸持刀的手腕，猛地一拧。
“啊！”雷啸发出惨叫，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穆清风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雷啸身体失衡，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穆清风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迅速卸下他的双臂，从腰间抽出一条绳索，将他牢牢地捆绑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雷啸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被人制服了。
他先是愤怒地挣扎，但身上的酒劲和被制服的无力感让他很快便瘫软下来，只是口中依旧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穆清风没有理会他的叫骂，他从桌上倒了一碗凉水，走到雷啸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硬生生地将水灌了进去。
冰冷的凉水让雷啸猛地打了个哆嗦，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清醒了吗？”穆清风松开手，冷冷地看着他。
雷啸咳得眼泪鼻涕齐流，他抬起头，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穆清风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双脚，脸上闪过一丝屈辱。
“你是谁？！”他嘶哑着嗓子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曾经是名震北地的雷镖头，也知道你曾经押送过一批重要的军饷，却因为军饷被劫而身败名裂。”
穆清风缓缓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雷啸闻言，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穆清风压制得死死的。
“你……你胡什么！”他声音颤抖，像是被戳中了内心最痛的地方。
“我没有胡。我来这里，就是为流查当年军饷被劫的真相。
墨先生告诉我，你是关键人物。”穆清风直截帘地出了墨先生的名号，他知道，这个名字对于雷啸来，并非陌生。
雷啸听到“墨先生”三个字，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再挣扎，只是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神涣散。
“真相？什么真相？我就是个废物，看不住军饷的废物！”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穆清风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知道，墨先生既然将雷啸指给他，就明雷啸身上一定有他需要的东西。
雷啸沉默了许久，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他猛地抬头，盯着穆清风，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你真的要查？”
穆清风没有话，只是微微点头，眼神坚定而执着。
雷啸看着穆清风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痛苦涌上心头。
他想起帘年押镖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军饷被劫后的众叛亲离，想起了自己被陷害后的无助和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当年……当年我押送的军粮，还没到交接地点，就被……被换了！”
穆清风眼神一凛，他没有打断雷啸，只是默默地听着。
“那批军粮，表面上看起来没问题，可……可是里面，全都掺了沙子！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他们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我勾结盗匪，我中饱私囊！”雷啸到这里，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谁做的？”穆清风沉声问道。
雷啸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穆清风，一字一句地道：“是刘谦……是刘谦的心腹，负责交接的人，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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