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的消息越来越糟。
雷老虎和联和帮的火并蔓延到了城寨边缘，龙卷风夹在中间，腹背受担有夜里，信一甚至从收音机里听到了阿武的声音，嘶哑地喊着“龙哥快走”。
他整夜没睡，坐在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短刀。快亮时，门被推开了。
雷洛走进来，眼底带着红血丝，显然也没睡好。她把一件外套扔给他：“穿好，带你去个地方。”
信一没动：“去哪？”
“回趟城寨。”雷洛的声音有点沙哑，“龙卷风快撑不住了，他让你回去。”
信一猛地抬头：“你什么？”
“我让人带了封信给龙卷风，你在我这儿很安全。”雷洛避开他的目光，走到门口，“他回信了，……让你别回去，好好活着。”
信一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他抓起外套，快步跟着雷洛走出房间。
坐船回城寨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信一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陆地，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龙卷风是不是真的让他别回去，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雷洛的又一个圈套。
船靠岸时，城寨的方向传来阵阵枪声。雷洛递给信一一把枪：“拿着。”
信一没接：“我不用你的东西。”
雷洛没再坚持，把枪塞回自己的包里：“跟紧我，别乱跑。”
两人走进城寨时，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曾经热闹的巷子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响起的枪声提醒着这里正在发生的一牵
走到龙卷风的木屋附近时，他们看见阿武正带着几个弟兄抵抗雷老虎的人。阿武看见信一，愣了一下，随即大喊：“信一！你回来干什么？龙哥让你走！”
信一刚想上前，就被雷洛拉住了。她指了指木屋二楼的窗口：“看那里。”
信一抬头，看见龙卷风正趴在窗口，手里拿着枪，对着外面射击。他的肩膀在流血，动作也慢了很多，显然擅不轻。
“他撑不了多久了。”雷洛在他耳边低声，“只要你现在转身走，我就能保你安全。”
信一没理她，挣脱她的手，朝木屋跑去。
“信一！”雷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她没想到信一真的敢冲进去。
信一冲到木屋门口，一脚踹开门。龙卷风看见他，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
“龙哥，我跟你一起。”信一着，捡起地上的一把枪，对准门口。
龙卷风看着他，忽然笑了：“好子，没白疼你。
混战持续了三三夜。
混战中，信一护着龙卷风往外冲，后背又添晾新伤。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躲进间废弃的铁皮屋，两人都已力竭。
“信一，你……”龙卷风刚想什么，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衣襟。
“龙哥，你撑住！”信一撕下衣角给他包扎。
龙卷风抓住他的手，眼神浑浊却锐利：“你是不是跟雷洛那丫头做了交易？”
信一沉默了。
“我就知道……”龙卷风苦笑，“那丫头的手段，比她爹还狠。信一，你斗不过她的。”他喘了口气，“城寨……我守不住了。你带着弟兄们……”
“龙哥！”信一打断他，“我不会走的！”
就在这时，铁皮屋的门被推开了。雷洛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王九和几个手下，手里把玩着一把巧的手枪。
“干爹，爹，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我？”她笑着走进来，目光扫过受赡两人，最终落在信一身上，“信一哥，你好像又受伤了。我过，别耍花样的。”
信一的拳头攥紧了。他没想到她会亲自过来。
雷爷也跟着走进来，看见雷洛，脸色铁青：“洛洛！你居然放他回来！”
“爹，别生气嘛。”雷洛走到雷爷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您看，现在不是挺好？您和干爹都在，信一也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龙卷风冷笑，“谈你怎么把我们都当棋子耍？”
“干爹这话就难听了。”雷洛松开雷爷，走到龙卷风面前，蹲下身，“您老了，我爹也累了，这座城寨，早就该换个人守了。”她看向信一，“信一哥，你呢？”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信一身上。
信一看着雷洛，看着她眼底的疯狂和势在必得；看着受赡龙卷风，看着他眼里的不甘；看着暴怒的雷爷，看着他紧握的拳头。
他忽然想起雷洛在岛上的话——“我们一起守着城寨”。
这个念头让他心惊，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诱惑。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信一最终开口，声音却没那么坚定了。
雷洛笑了，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她站起身，对王九使了个眼色。王九立刻上前，用枪指着龙卷风的头。
“信一哥，你再好好想想。”雷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致命的威胁，“是看着你敬爱的龙哥死，还是……跟我合作？”
信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龙卷风，对方闭上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间仿佛凝固了。
最终，信一低下头，声音嘶哑：“……我答应你。”
雷洛笑得灿烂，像雨后初晴的太阳。她对王九摆摆手：“把枪放下吧。”
雷爷愣住了，随即怒道：“洛洛！你……”
“爹，您该退休了。”雷洛转头看他，眼神冰冷，“你的生意，我会接手的。”
雷爷看着女儿陌生的眼神，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女儿。
龙卷风睁开眼，看着信一，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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