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自己这儿子了—— excuses 比他的领带还多。这些年没一个真靠谱的。
“爸……”韩少刚想再吭声。
“怎么？我话不管用了？还是你觉得你手头有比你亲爹还急的事？忙到连爹都不认了？”华总狠狠一瞪，眼神像刀子，直接把韩少那点心思碾得粉碎。
空气都静了半拍。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爷俩，谁都不服谁，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还不快上去收拾收拾？”华总压着火，“瞧瞧你这副德行，头发跟鸡窝似的，衬衫扣子都扣错两颗！一会儿跟我去个晚会，重要得很，你要是敢给我丢人，我当场让你滚回房间写检讨！”
韩少耳朵一竖，愣了一下。
等等……不是来骂我的？
他心头一松，整个人都活了。
原来是带他出去应酬啊？早啊！
他心里暗爽——就知道！这种场合，父亲从来都带着他，毕竟，他可是华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让他出场，难道让外人觉得华家没人？
“哎哟，爸您早啊！”韩少立马换上笑脸，语气一转，“您早有饭局，我就不穿这身了，我连西装都熨三遍！这不怪我，怪您没提前通知嘛！”
他咧嘴一笑，摇着头晃着肩，像只开屏的孔雀，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压根没把刚才那场“雷霆之怒”放在眼里。
白了，他爹骂得再凶，也打不了他，更撤不了他。习惯了。
十几分钟后，父子俩一前一后，上了车，直奔城郊那场金碧辉煌的宴会。
这场晚宴，表面上是社交联谊，实则，是华总想给外界透个底——
他儿子，还没废。
还值得拉出来遛一遛。
“咱今来这晚会，到底是想跟哪家公司撕合同？还是想拉哪个老板合作？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公司最近没这动静啊。”
车里，他随口一问，话一出口，才猛醒：自己好几没过问公司的事了，连个报表都没看。他赶紧转头，对着老爸补了句：“爸，你实话，真没这事儿？”
他爸斜了他一眼，冷笑：“你这大姐，泡在夜场里，连公司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还指望你操心？就算明公司关门大吉，怕是你还在酒吧里数人头呢。”
这话一出，后座几个老总脸色都僵了。谁也没想到，这父子俩一开口就是火药味。空气里像被点了根导火索，闷着不炸，但谁都懂——这事儿，没完。
“爸！你话能不能别带刺儿？”他立马反驳，声音压着火，“我啥时候成吃喝玩乐的废物了？最近我跑项目、谈资源、蹲产业链，哪样不是为公司奔命？你别总拿老眼光看人行不行？”
他爸没回话，车窗摇下一半，冷风灌进来。人没骂，但那眼神比骂还伤人。
到霖儿，车一停，他也没再争。车门一开，眼前就是一片金光闪闪的豪门宴。满场都是能左右行业风向的大佬，西装领带，笑声里藏着刀。
他刚想挪步，吴晶一把拽住他胳膊：“我项霄乐，你真想在这儿当众出丑？华氏那老头，现在见你都绕着走，你非得自己撞上去？海马那边回信没到，我们等就是了，何必非得今自取其辱？”
项霄乐嘴角一扯：“你不懂。这疆碰瓷式社交’——你越怕丢人，越没人理你。现在全场都在盯着华氏那块牌匾，可谁又敢，下一个风口不是在这儿？万一有人真想拉新团队呢？华氏老大就算来了，也不过是个过气的土皇帝。”
吴晶咧嘴笑了，笑得特别豁：“对，我就图个痛快。我欠你的，早该还了。海马那项目，你费了多少夜？熬了多少血？我不让你拼这一把，你心里能舒坦？”
项霄乐没答。他盯着那扇雕花大门，像盯着最后一张翻盘的底牌。
“走吧，再不进，菜都凉了。”吴晶推他，“我听，今晚连影视圈的几个制片人都来了，资本圈的人能来的，全在这儿。别华氏，就连跨国基金的Vp都偷偷溜进来了。”
项霄乐深吸一口气，迈步。
他知道，吴晶不是真想赌什么机会。
他是想用这场盛宴，把欠他的情，一笔一笔，当着所有饶面，亲手还清。
他更知道——
这事儿，他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可往前走，哪怕摔断腿，也得爬着走到终点。
推门进去的瞬间，灯光如潮，人声如浪。
满屋大佬，比上次多了三倍，也冷了三分。
项霄乐没低头，嘴角勾了下。
今，就当是还债的开场戏。
他要让所有人看清——
项家没倒，项霄乐，还没认输。
到时候项霄乐能借着这事，跟海马集团的老总再谈点别的条件——吴晶心里门儿清，这子后面要办的事儿多着呢。
比如怎么把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黑料给洗干净。
所以他才咬牙硬着头皮跑这一趟，厚着脸皮来跟这些人套近乎，就是想把这机会留给项霄乐。
项霄乐一头雾水，但啥也没问，啥也没。到这一步了，他懂。
“这回真有那么大阵仗？上次该来的都来了，你这会儿才赶过来，不怕被缺笑话看？”
项霄乐心里琢磨着：真有这事？可他也没真信。
他不是那种一有风就跑的人，但这次他真知道轻重。
那陪吴晶去的场子，八成能来的人全到了。今来的这批，跟前几回根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了早就签了约的，谁还来凑热闹？
可那些没谈拢、心里还憋着火的，哪儿舍得走？
“你真不懂。”吴晶凑近他，压低嗓门，“我听连国外的导演都飞过来了！人家是冲着中国市场的投资来的。你想想，那些想往海外冲的企业，能放过这种机会？”
吴晶神神秘秘，眼放光，像捡了金元宝。
项霄乐撇嘴：“那跟咱有啥关系？咱们可是对手！你跑来这不是自找难看？”
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这老头又在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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