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身后合拢的闷响早已远去。
凤昭月靠在谢陵舟肩上,掌心火纹微弱地跳了一下。她抬起脸,声音很轻:“裴仲已灭,但边疆未宁。”
谢陵舟低头看她。她的脸色还是白的,断臂处缠着布条,血迹已经干了。他没话,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三日后,皇帝亲书诏令,恢复谢陵舟镇国大将军之职,命其整肃京畿防务。圣旨送到时,玄甲军三万将士列阵校场,黑甲如墨,刀枪成林。
高台上,谢陵舟一身玄色云纹锦袍,苍雪剑悬于腰侧。他站定,目光扫过全场,只一句:“今日起,玄甲军——只为护国而战。”
台下静了一瞬,随即三万人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凤昭月站在台角阴影里,指尖微微发颤。她刚用机眸看过这支军队的气运,起伏不定,旧部观望,新兵畏战。若不尽快立威,外敌一动,必生内乱。
当晚,她走进军械库。
乌铁脊背刀是唯一能承火纹之力的兵器。她割开掌心,让火纹真焰顺着刀脊缓缓注入。第一柄刀刚烧到一半,突然崩裂,碎片飞溅。她跪在地上喘气,额头全是冷汗。
谢陵舟进来时,看到的是第三十六把熔毁的残龋
他一句话没问,只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然后转身对门外守着的将领:“今日所见,不准外传。”
七日七夜,三千柄火刃终成。
每淬一柄,凤昭月就耗神一次。到最后,她几乎站不稳,全靠谢陵舟扶着。刀出鞘那刻,赤芒划空,留下一道道流星般的尾痕。
军中开始有韧声桨火刃军”。
北狄五万骑兵南下,直扑雁门关。
战报传回当日,谢陵舟点三千玄甲精锐,即刻出征。临行前,他把凤昭月抱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你不必去。”他。
“我必须去。”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这火,是我引的,就得由我控。”
边关风沙扑面。
雁门关外,黄沙漫。北狄主帅立于高坡,望着远处那一片黑甲洪流,冷笑出声:“谢陵舟只剩三千人?取他首级者,赏金城十座!”
战鼓响。
谢陵舟挥剑下令,三千玄甲军分两翼包抄,布下“雁行火阵”。马蹄踏地,尘土飞扬。
凤昭月站在高坡之上,掌心火纹燃起。她闭眼凝神,机眸开启三息,看清全军气运流转。随后,她双手合拢,火纹之力顺着经脉涌出,遥引地热流灌入每一柄火龋
刀光乍起。
三千道赤芒同时划破长空,烈焰随刃爆发,连成一片翻滚火海。北狄骑兵的铠甲遇热自燃,战马惊嘶四散。前排士兵还未接战,便已溃逃。
北狄主帅瞪大双眼。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贴身护心镜被一刀劈开,瞬间熔作铁水,顺着刀锋滴落。那名玄甲士兵收刀归鞘,火焰自行熄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这……”他嘴唇发抖,“这不是人间该有的军队……是前朝火纹军……回来了……”
谢陵舟策马冲入敌阵中央,苍雪剑出鞘,一剑斩断敌旗。狼头大旗轰然倒地,激起一片黄沙。
北狄军心彻底崩溃。
五千俘虏被押至阵前。谢陵舟亲自为一名重伤卒子包扎伤口,然后下令释放百人归乡传话:“大胤不欲战,唯愿安。”
凤昭月站在营帐外,手中最后一柄残损火刃投入火堆。火焰腾起,映红她的脸。
她:“此火非为屠戮,乃为守护。谁若妄动干戈,此即下场。”
消息一夜传遍北境。
西域三十六国遣使来贺,北境七部落主动纳贡求和。玄甲军之名,自此威震四方。
返京路上,夕阳西下。
凤昭月靠在谢陵舟怀里,手指勾着他袖口的绣线。她太累了,连睁眼都费力。火纹在掌心微微发热,但不再刺痛。
身后是凯旋的玄甲洪流,马蹄声整齐划一。
城门外十里长亭,百姓已自发摆起香案犒军。孩童举着纸做的刀,学着士兵模样喊杀。
谢陵舟勒马停下。
他低头看她:“进城吗?”
她摇头:“再坐一会儿。”
他没再问,只是收紧手臂。
远处有信鸽掠过树梢,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凤昭月忽然睁开眼。
她看见那只鸽子右腿上绑着的密信一角,沾了暗红,像是干涸的血。
谢陵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抬手打了个手势。一名玄甲士兵立刻策马追出。
鸽子飞进京城方向,消失在暮色里。
凤昭月把头重新靠回他肩上。
她的掌心火纹又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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