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荒原,吹动墓地边缘的枯草。佩妮的脚步没有停,靴底踩碎一截干枝,声音清脆得像骨头断裂。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半步,手始终按在内袍口袋的位置,那里藏着半块怀表残片,此刻已不再发烫,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凉意。
坟地中央的石碑被月光映出暗青色,蛇形纹路蜿蜒而下,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佩妮走近时,地面浮起一层薄雾,雾中传来低语,不是人声,也不是风,更像是记忆在腐烂。
“封印还在。”斯内普开口,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雾气。
他抽出魔杖,划过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接触到碑面的瞬间,蛇纹骤然亮起幽蓝光芒。一声闷响从地下传来,整座墓穴开始震颤。
黑雾翻涌而出,凝聚成模糊人影——一个瘦弱男孩蜷缩在角落,脸上有淤青,嘴角渗血,正死死抱住一本破旧魔药书。那是十岁的他,被父亲拖进储物间殴打的那一夜。
佩妮抬手,一道透明屏障升起,将幻象隔开。她没有看斯内普,只是低声:“你记得那之后的事吗?”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跳动,但没有后退。“我记得你来了。”
“那你现在也该知道,”她语气平静,“那个孩子早就结束了。”
话音落下,屏障泛起微光,如同水波荡开。幻象中的男孩抬起头,望向现实里的斯内普。两人目光相接,片刻后,那道影子缓缓消散。
墓门轰然开启,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棺木静置在最深处,盖板完整,未被撬动。斯内普走过去,伸手推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底部铺着一张泛黄羊皮卷,表面覆盖着灰白色的粉末,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符号。
佩妮蹲下身,指尖悬于纸面之上。系统界面在意识中浮现,她调出知识转化模块,试图解析文字。但信息流刚触碰到羊皮卷,便如遇阻隔,无法读取。
“这是普林斯秘文。”斯内普低声道,“只有家族血脉持有者才能唤醒内容。”
他取出怀表残片,轻轻嵌入羊皮卷中央一处凹槽。金属与骨灰接触的刹那,整张纸燃起幽蓝火焰,却不毁损分毫。火焰中浮现出复杂的魔药公式群,层层叠叠,如同星轨交织。
佩妮迅速调动记忆库中的满级技能,将符号逐一转译。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普通的改良配方,而是“混血稳定剂”的终极形态,能彻底平衡混血巫师体内魔力波动,甚至可逆转因长期压抑导致的精神崩解。
“她写这个是为了你。”佩妮抬头看他,“不是为了别人,是怕你撑不下去。”
斯内普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母亲曾偷偷为他调配药剂,但他从未想过,那份保护竟以这种方式留存至今。
“我们得让她话。”他。
佩妮点头。召唤亡者意识需要代价,尤其是这种被强行抹除的存在。仪式必须以同等痛苦的记忆为引。
斯内普闭上眼,魔杖抵住太阳穴。他缓缓抽出一段记忆——那个雨夜,他躲在衣柜缝隙里,透过木条看见母亲被灌下毒药,喉咙抽搐,手指抓挠地板,嘴里反复念着他的名字。他当时没敢出来,连哭都不敢出声。
黑色水晶状的记忆碎片落入阵心。佩妮同步注入魔力,双手结印,口中念出古老的唤醒咒。
空气凝滞。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艾琳·普林斯站在他们面前,面容温和,眼神悲悯。她穿着生前最后一件长袍,发丝整齐,仿佛只是刚刚从实验室走出。
“西弗勒斯。”她轻声唤道。
少年猛地跪倒在地,喉咙哽住,一个字都不出。
“杀死我的,不是那一杯药。”艾琳的声音平稳,却穿透人心,“是每一次我丈夫我‘不该生下你’的眼神;是魔法部拒绝登记我研究成果时的冷漠;是那些自称纯血的人,在背后议论‘普林斯血脉断在女人手里’的嗤笑。”
她转向佩妮,“还有你,姑娘,谢谢你替我儿子挡过那些拳头。”
佩妮眼眶微热,但她压下情绪,只问:“是谁下令销毁原始记录?”
“所有人。”艾琳摇头,“没有单一的名字。是一个共识——混血不该拥有稳定的魔力,否则他们会质疑秩序。我的研究威胁到了这一点。”
斯内普抬起头,声音沙哑:“那你为什么不逃?”
“逃?”她笑了笑,“如果我走了,你就永远背负‘母亲抛弃你’的罪名。我留下来,至少让他们动手时,还得编个理由。”
话音未落,墓口传来沉重脚步声。
托比亚·斯内普站在入口处,手中握着猎刀,衣衫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他盯着那道虚影,嘴唇剧烈抖动。
“怪物!你还敢出现!”他嘶吼,“你们都疯了!挖坟、烧纸、装神弄鬼——你们要把我也变成你们这样吗!”
艾琳没有动怒。她只是静静看着这个曾经与她共度十年婚姻的男人。
“我没有诅咒你。”她,“我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求他们放过西弗勒斯。”
托比亚踉跄一步,刀尖指向棺木:“你骗人!你是女巫!你让我的生活变成笑话!邻居我是被施了魔法才娶你!儿子也不认我!全是你的错!”
“可你从未试过好好话。”艾琳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打我,是因为你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你。但你知道吗?真正让你低人一等的,不是魔法,是你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
托比亚怒吼一声,冲上前去,挥刀砍向羊皮卷。
艾琳抬起手,无形之力将他定在原地。他的身体悬空,四肢无法动弹,唯有眼球疯狂转动。
佩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她没有用魔杖,而是直接伸出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你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低声,“那就全部感受一遍。”
记忆剥离术启动。
三十年的沉默、忍耐、深夜独自擦拭伤口、偷偷记录药方以防失传、一次次在丈夫醉酒后护住儿子房门……所有压抑的情感化作纯白光流,涌入托比亚脑海。
他双膝重重砸在地上,头颅低垂,肩膀剧烈颤抖。片刻后,他开始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只剩呜咽。
远处传来脚步声,魔法部人员赶到现场。两名稽查员上前,准备将托比亚带走。
佩妮收回手,转身看向艾琳。
“该走了。”她轻声道。
艾琳点点头,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她伸出手,虚影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活下去。”她,“别替我恨任何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光影渐淡,最后一缕光芒飘向斯内普胸前的戒指,悄然融入其郑
墓地重归寂静。
佩妮拿起羊皮卷,用特制符布包裹严实,收进内袋。她转头看向斯内普。
他还跪在原地,额头抵着冰冷石碑,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清晰可闻。
“母亲。”
边泛起一丝灰白,晨光尚未降临。
佩妮伸出手,搭在他肩上。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只是慢慢合上了眼睛。
风吹过墓碑,带走了最后一丝余温。
一只乌鸦从枯树上飞起,翅膀拍打声划破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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