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央,青铜罗盘依旧悬浮在半空,指针牢牢锁定斯内普的心口方向。墙体上的古文仍在缓慢重组,像有看不见的手在重新书写命运。佩妮单膝跪地,一手撑住斯内普后背,另一只手紧握魔杖抵在耳坠下方,体内魔力正被系统强行抽调,准备发动未知效果的转化协议。
就在她即将念出咒语前缀的刹那,斯内普突然睁眼,声音沙哑却清晰:“等等……我听见了。”
她动作一顿。
“门后面的声音。”他目光失焦地望着那堵墙,“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母亲。”
佩妮浑身一僵。不是因为那句话,而是他左手搭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正在变得微弱。他的皮肤滚烫,脉搏却忽快忽慢,像是魔力回路正被某种外力扭曲。她低头看去,那道贯穿肩头的伤口边缘已泛起乌黑纹路,如同蛛网般顺着锁骨蔓延。
不能再等了。
她迅速收回魔杖,意念沉入系统界面。治疗模块弹出,仅有的两个选项刺目地并列着:【常规净化】——积分不足;【禁忌共生】——消耗100积分,成功率67%,失败则施术者与受术者共死。
红光闪烁,倒计时开始:十秒后自动关闭。
她没犹豫,指尖划过确认。
系统瞬间激活,魔杖轻点斯内普的魔杖末端。两根木质杖身接触的瞬间,一股剧烈的拉扯感从心脏深处涌出。绿色光芒自斯内普伤口爆发,迅速覆盖整条左臂,又逆向流入佩妮体内。她的呼吸一滞,喉间泛起腥甜,唇角渗出一道血线。
共生回路已成。
斯内普猛地睁大眼,想抽回手,却发现两人之间的魔力连接如同实体锁链,无法挣脱。“你做了什么?”他声音发颤。
“救你。”她喘了口气,脸色迅速苍白下去,“别动,断开就全完了。”
绿色光芒持续流转,黑血逐渐凝固、剥落,露出新生的皮肉。可每恢复一分,佩妮的身体就多一分虚软。她的膝盖开始发抖,只能靠撑地维持姿势。耳坠忽然震动,转为脉动般的红光,每一次闪烁都与她心跳同步。
斯内普察觉到了不对。他抬眼看她,发现她眼底已有血丝蔓延,呼吸短促得像在强撑。“关闭连接!”他低吼,“这代价太大——”
话未完,佩妮抬手按住他的嘴。
她的手掌冰凉,指尖微微发抖,但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你活着,才值得。”她。
斯内普喉咙动了动,没再挣扎。
就在此时,空中罗盘嗡鸣加剧,五芒星阵边缘的符文骤然亮起幽蓝光晕。四名鸟嘴巫师同时抬手,铜环共鸣,能量流再次汇聚。仪式并未终止,反而因斯内普伤势稳定而加速运转。
墙体上的古文排列速度陡增,最后一行终于成型:【血脉之子,归途已启】。
“他们要开始了。”佩妮咬牙,额角渗出冷汗。共生仍在持续消耗她的生命力,但她不能停。
斯内普闭了闭眼,声音低哑:“让我试试切断魔力源。”
“不校”她摇头,“你现在一动,我们都会崩。”
“那你就这么耗死自己?”
“我有选择吗?”她冷笑一声,眼角余光扫向敌人,“他们可没打算让我们好好疗伤。”
话音刚落,破风声骤起。
三道骨箭从斜上方疾射而来,速度快得几乎无法反应。佩妮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斯内普乒,两人翻滚着避开第一波攻击。骨箭钉入石壁,发出刺耳刮响,箭尾还在微微震颤。
她迅速撑起上半身,耳坠红光暴涨,以她为中心展开半球形屏障,挡住后续两轮连射。魔力波动剧烈震荡,共生回路随之颤动,她喉头一甜,又咳出一口血。
斯内普立刻察觉她的状态恶化。“佩妮!”他伸手想扶,却被她一把按住肩膀。
“别乱动。”她喘着气,“我们还连着呢。”
“你快撑不住了。”他盯着她发白的脸,“这不叫治疗,这叫献祭。”
“我过,你活着才值得。”她抹去嘴角血迹,抬眼看向那群灰袍人,“他们想用你的血唤醒门,那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斯内普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你明不明白,如果门真的开了……我可能不会再回来?”
“那就等你回来再。”她打断他,“现在,信我,就像我信你一样。”
她完,咬破指尖,在他掌心迅速画下一道简易符文。线条刚完成,便泛起微弱金光,随即融入皮肤。斯内普只觉体内魔力忽然变得顺畅,与佩妮的连接也趋于稳定。
“这是什么?”
“系统转化的守护印。”她低声,“现在,我们的魔力频率一致了。”
她抬起魔杖,不再指向敌人,而是轻轻点向地面。共生魔力顺着杖尖流入石层,精准切入五芒星阵的能量流向节点。阵法光芒猛地一晃,原本稳定的蓝光开始闪烁不定。
敌方动作明显迟滞。为首的鸟嘴巫师猛地抬头,黄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佩妮。
她冷笑:“想靠仪式碾压我们?也得看看阵法稳不稳。”
地面符文接连跳动,能量回路出现紊乱。罗盘指针开始轻微摇摆,不再完全锁定斯内普。墙体上的古文排列速度减缓,甚至有几处开始错位。
斯内普感受到体内压力减轻,低声问:“能彻底打断吗?”
“还不校”她摇头,“他们人多,阵法根基没毁。我们现在只能干扰,不能破局。”
“那你还能撑多久?”
她没回答,只是将魔杖换到左手,右手撑地调整姿势。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石棱,上面残留着些许黑血结晶。她轻轻一碰,晶体碎裂,化作细粉。
“够久。”她终于开口,“只要你还醒着。”
斯内普看着她瘦削的侧脸,忽然伸手,将她手腕轻轻握住。他的掌心还带着符文的余温,力道很轻,却坚定。
“下次别这样。”他,“我不需要你用命换我活。”
“那下次你别让我救。”她回看他,嘴角扬起一丝虚弱的笑,“不然我照样来。”
就在这时,墙体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像是隔着厚重石壁传来的低语。
斯内普身体一僵。
“妈妈……”他喃喃出声,眼神恍惚。
佩妮立刻察觉异常,伸手拍他脸颊:“别看那墙!那是幻觉,是他们的诱导!”
“不是幻觉。”他盯着那行古文,声音发紧,“她真的在里面。”
“不可能!”她厉声道,“那是门的陷阱,专门针对你的情感弱点!”
“可我听见了……”他喃喃,“她叫我‘西弗’……没人这么叫过,除了她。”
佩妮心头一沉。她知道他的是真的——母亲是他童年唯一温暖的记忆,也是最深的伤疤。敌人正是利用这一点,让他的意志动摇。
她迅速将魔杖横在他胸前,低喝:“集中精神!别让魔力乱流!”
共生回路因他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震颤,绿光忽明忽暗。她的胸口一阵绞痛,眼前发黑,几乎跪倒。
斯内普猛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对不起……”他低声道。
“别这个。”她咬牙撑住,“现在,听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魔力注入地面,再次扰乱阵法流向。五芒星阵彻底失衡,罗盘剧烈震颤,差点从空中坠落。
敌方终于采取行动。四人同时抬手,铜环释放出刺目蓝光,强行稳定阵法核心。墙体古文重新开始排列,速度比之前更快。
佩妮脸色惨白,指尖发冷。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她转头看向斯内普,声音极轻:“如果我倒下,你记住——别信那扇门,别信任何声音。”
斯内普紧紧握住她的手,没话。
她点点头,抬起魔杖,准备发动最后一轮干扰。
就在这时,斯内普忽然开口:“佩妮。”
“嗯?”
“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
“没有如果。”她打断他,眼神锋利,“你必须回来。”
他看着她,许久,终于低声:“好。”
她嘴角微动,正要回应,忽然瞳孔一缩。
一支骨箭,正从她视线死角疾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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