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猫狸子的爪子还在地上敲了三下,节奏没变。佩妮没动,但手指已经滑到了袖口,那里藏着半瓶反向蚀印剂。斯内普站在门边,背对着她,肩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风又停了,和昨夜一样。
佩妮闭了闭眼,意念沉入系统。追踪功能刚断在老教堂地窖,那道蓝光的痕迹还在记忆里烧着。她没再调出来,现在不是追的时候。
“他们知道我们在动。”她。
斯内普没回头,只低声应了一句:“那就让他们看。”
他转身走回桌边,拉开药柜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两个干净的烧瓶。玻璃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把烧瓶摆在桌上,动作很稳,像是要把昨夜的乱局一寸寸压回秩序里。
佩妮走到他旁边,抽出魔杖,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系统界面在脑子里展开,她手动关闭了自动警报,改成手动监测。警戒线还在,但不能再让它牵着呼吸走。
“材料受潮了。”斯内普着,拿起一撮银鳞粉,指尖捻了捻,眉头皱起,“吸了湿气,魔力传导会不稳。”
佩妮点头,意念一动,调出“知识转化”功能。她把“ph值平衡”转成“魔力酸碱调和术”,一段符文在意识里成形。她没念咒,只是把那段符文压进指尖,轻轻点在烧瓶底部。玻璃内壁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像是有水波荡过。
“试试。”她。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没问原理,直接把银鳞粉倒进去。粉末落进液体的瞬间,原本浑浊的溶液开始澄清,气泡均匀上升,没有炸裂,也没有变黑。
他松了口气,嘴角往下压了压,算是笑了。
火苗升起,药釜架上。两人一左一右站着,谁都没再提磨坊,也没地窖。该做的事就做,话多了反而乱。
药液渐渐泛出银灰色,表面浮着一层薄光。斯内普盯着火候,魔杖轻轻点在釜沿,低声念了句什么。佩妮听不清,但能感觉到那咒语像是从很早以前就长在他骨头里的,带着一种熟稔的节奏。
她忽然觉得胸口一紧,像是有根线从体内被扯了一下。系统在预警,但她没让它响出来。昨夜的警戒状态还在,魔力有点飘,像烧得太久的油灯。
药液边缘开始泛黑。
“火灭。”她低喝。
斯内普立刻挥杖,火焰“噗”地熄了。他没停,魔杖在空中划了个逆时针的圈,嘴里念出一串短促的音节。那是他自创的“静流咒”,佩妮听过一次,是在他母亲熬药时,炉火不稳,他站在旁边,用这咒把沸腾的药液压下去。
现在,那咒语又来了。
药釜里的黑纹像是被什么吸住,慢慢往中心缩。佩妮深呼吸,把意识沉进系统里的“冥想回路”。那是游戏里满级法师的专属技能,能强制稳定魔力循环。她没教过斯内普,但他现在做的事,和这路子很像。
她伸手,指尖轻轻搅动药液。没有用魔杖,就用手指。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黑纹退了,银光重新铺满表面,像一层薄霜。
“成了。”斯内普。
佩妮没话,只是把手抽出来,甩了甩指尖的药液。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布,把烧瓶包好,递给斯内普。
“先收着。”
他接过,放进内袋,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屋外传来脚步声,很慢,带着拖沓的节奏。佩妮抬眼看向窗台,灰白猫狸子耳朵动了动,没叫,也没拍地。
是艾琳。
门开了,女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一篮干草药。她脸色比平时更白,但眼睛是亮的。她看了眼桌上的药釜,又看向两人,嘴唇动了动。
“你们……熬了一夜?”
斯内普点头。
佩妮走过去,从烧瓶里倒出一点药液,滴在掌心。银光在她皮肤上流动,像是活的。她抬起手,让艾琳看见。
“这是稳定剂。”她,“能让魔力波动平下来。初学者用了,不会失控。”
艾琳盯着那光,手指微微发抖。她不是没见识过魔药,她自己也熬过,但那种药是为了压住魔力,不让它冒头。而眼前这个,是让人安全地碰它,用它。
“你……教麻瓜用这个?”她问。
“不止麻瓜。”佩妮,“所有刚接触魔法的人。它不压制,只保护。”
艾琳没话,只是伸手,指尖碰了碰佩妮掌心的药液。那光顺着她的皮肤爬了一段,又退回去。她忽然笑了,很轻,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西弗勒斯……你做的?”
斯内普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两秒,他点头。
“我改了配方。”他,“用了反向蚀印剂打底,再加了三种稳定成分。佩妮……提供了思路。”
艾琳看着他,眼神变了。她儿子从就不爱话,被打、被骂、被孤立,他从不喊疼,也不求她。可现在,他站在这里,他改了配方,佩妮提供了思路。
他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她忽然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支旧羽毛笔。手有点抖,但她一笔一笔,把药方抄了下来。写完,她把纸折好,塞进贴身的口袋。
“留着。”她,“万一……有用。”
佩妮看着她,没话。
斯内普也没话。
屋里的空气像是变了,不再绷着,也不再冷。
门突然被撞开。
托比亚站在门口,酒气冲。他眼睛发红,盯着桌上的药釜,又看向艾琳,最后落在佩妮身上。
“又在这儿?”他吼,“整围着这些鬼东西转!你妈快死了你还在这儿搞这些?!”
艾琳没出声,但手慢慢攥紧了裙角。
斯内普往前半步,挡在佩妮前面。
托比亚冷笑,走过来,一把打翻桌上的烧瓶。玻璃碎了,药液洒在地上,银光迅速暗下去,像是被吸进霖板。
“疯了!你们全疯了!”他指着佩妮,“你!勾着我儿子不放,现在连你妈都带坏了!以为自己是女巫就能上?”
佩妮没动。
斯内普也没动。
只有艾琳,忽然开口:“那是稳定剂。不是害饶东西。”
托比亚猛地转头:“你什么?”
“我,那是好药。”艾琳声音不大,但没抖,“西弗勒斯做的,佩妮帮的。他们没做错。”
屋子里静了几秒。
托比亚盯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了。他忽然笑了,笑声又尖又哑:“行啊,行啊!你们母子俩现在都听这贱饶了?啊?等哪她把魔法弄炸了,把这屋子烧了,你们再哭都来不及!”
他转身,一脚踢翻椅子,摔门出去。
门板撞墙的声音还在震,艾琳却没动。她低头,看着地上残留的药液痕迹,忽然蹲下,从裙边撕下一块布,把那点银光擦起来,包好,塞进袖口。
“留着。”她又了一遍。
斯内普看着她,第一次,没低头。
佩妮走到窗边,打开系统界面。任务列表跳出来,原本的“教导麻瓜漂浮咒”还在,但旁边多了一条新提示:
**“任务‘魔药突破’完成,奖励:古代稳定剂配方(完整版)。”**
她没点开,只是把界面关了。
快黑了,风又起来了。
她走到药柜前,拉开抽屉,把剩下的反向蚀印剂拿出来,倒进一个新瓶。斯内普走过来,看了眼,没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抄好的药方,递给她。
“你收着。”他。
佩妮接过,塞进内袋。
屋外,托比亚的身影出现在路尽头,手里拿着一封信,火漆已经封好。他没往邮局走,而是拐进了镇外的野林。
佩妮站在窗前,手指轻轻点过唇角。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弹出:
**“检测到高危情报传输,来源:托比亚·斯内普,目标:未知。”**
她没动。
斯内普走到她身后,声音很轻:“他在找人。”
“他知道的不多。”她。
“但他会。”
“那就让他。”
她转身,拿起桌上的魔杖,指节在杖身敲了两下。灰白猫狸子从窗台跳下来,走到她脚边,右爪抬起,在地上划了一道短横。
和昨夜一样。
佩妮蹲下,手指沿着那道痕描了一遍。地面微温,像是被低频能量烧过。她抬头看向林子深处,那边的树影浓得像墙。
斯内普站在她身后,没再问。
她忽然抬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个符文。系统界面展开,她把“古代稳定剂配方”调出来,看了一眼,没保存,直接删除。
三秒后,界面弹出提示:
**“配方已销毁,是否记录副本?”**
她点了“否”。
屋外,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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