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见医者主动切入正题，便也省去了所有不必要的寒暄与铺垫。
他言简意赅，只陈述了最关键的事实：
“我在空洞里，遇到了一个战斗方式和我很像的人。”
他隐去了内心最深处的猜测，例如穿越的可能性。
还有关于自己穿越的事情，那是他必须独自守护的秘密。
他编织了一个听起来合理的解释：“很像是……来自我故乡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郁的真实感，“但我的故乡，早就被空洞吞噬了。”
这当然是谎言，却是一个基于这个世界残酷现实的，难以被证伪的谎言。
医者摸着下巴，眉头微蹙，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战斗方式很像……会不会是多佩冈亚？那东西据能模仿对手。”
“绝无可能。”
云澈否定得斩钉截铁，他亲眼见过面具破碎后那诡异的消散方式，与任何已知以骸的记录都不同。
“所以，”
医者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
“你是想去零号空洞，找到那家伙出现的地方调查？”
云澈点零头，补充道：
“或者，去克里特空洞。就是我昏迷时，你救下我的那个地方。”
他冥冥中觉得，自己初临这个世界的地方，或许也隐藏着某种线索。
医者了然：“所以，你需要一个靠谱的绳匠。”
云澈再次颔首。
就在这时，医者脸上那惯常的，带着几分市侩的精明笑容重新浮现，甚至比之前更浓郁了几分。
他伸出手，食指和拇指熟练地搓了搓，做出了一个宇宙通用的手势。
“介绍费。”他笑眯眯地，毫不掩饰其中的交易意味。
云澈对此并不意外。等价交换，在他看来是经地义。对空六课的薪资待遇相当优厚，他支付得起。
“多少？”
医者眼睛转了转，开出条件：
“你可以付钱，或者——带我一起进空洞，给我当免费保镖，保护我采集一些以太资源。”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后者太麻烦，摆了摆手，
“算了…我好不容易休息一会，你还是直接付钱吧。放心，我保证给你找一个绝对靠谱的绳匠！”
他报出了一个数字。
价格不菲，远超云澈的预期。
云澈微微挑眉，心中掠过一丝疑问：什么绳匠，介绍费需要这么高？
医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拍着胸脯保证：
“一分钱一分货，相信我，绝对值这个价！感谢惠顾！”
他迅速结束了价格讨论，转而提醒道，
“对了，要进空洞的话，你的装备，尤其是‘音擎’，最好也检查一下。我这里提供全面的保修服务哦，价格公道！”
“音擎？”云澈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疑惑，“那是什么？”
医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震惊。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方夜谭的事。
“？？？”医者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云澈，“你…你连音擎都没有？！那你是怎么做到在空洞里那么顺利作战的？？？”
看着云澈依旧不解的神情，医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充当起科普的角色：
“音擎，就是一种便携式的音乐播放装置，通常佩戴在武器上。
在空洞那种以太能量浓郁的环境里，播放特定频率的音乐，能与以太粒子产生共鸣震动，显着增强武器的破坏力。算是探索空洞的基础装备了。”
云澈恍然，原来如此，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么，”云澈接受新知识的速度很快，立刻问道，“有什么音擎推荐的吗？”
医者摊了摊手：
“不同的武器适配的音擎也不同，讲究一个共鸣频率匹配。
像你这种使用特殊双刃的，最好还是去定制。
hANd内部想必有专门的后勤部门负责这个，品质和适配性都比外面的通用货色强得多。”
云澈记下了这个信息，点零头。
“明白了，不一定需要。”他将话题拉回正事，“绳匠，什么时候能联系到？”
医者被他这“不需要音擎”的轻描淡写噎了一下，无奈道：
“你行，你是真的协…至于绳匠，联系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要找可靠又嘴严的。过两吧，有消息我通知你。”
云澈闻言，看着医者，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无语”。
“那你叫我特意过来这一棠意义是？”
医者被他问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强自解释道：
“呃…这么重要的事，当面聊不是更稳妥，更有诚意吗？”
云澈没有再接话，但那平静的目光让医者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好了好了，”
医者挥挥手，开始送客，
“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先回去等消息吧。一有消息我立马联系你。”
就在云澈转身准备离开时，杂货铺的门铃再次“叮铃”响起。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手里抱着一把造型普通，但明显损坏聊塑料“丁尼枪”，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径直冲到医者面前。
“杂货店老板叔叔！”
男孩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请求，
“你能再帮我修理一下我的玩具吗？”
医者脸上的精明市侩瞬间消失了，他弯下腰，露出了一个云澈从未见过的，极其温和与慈祥的笑容。
他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声音放得很柔：
“当然可以了。这次也和上次一样，帮叔叔把门口那片空地打扫干净，就不用你付钱了，好不好？”
“好！”
男孩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零头，干劲十足地就跑出去找扫帚了。
直到这时，云澈才注意到，在杂货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放着一张擦拭得干干净净。工具摆放井然有序的修理台，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精细的电子元件和螺丝刀。
他没有再打扰沉浸在与孩子互动中的医者，默默转身离开了杂货铺。
走在返回的老旧街道上，云澈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既然音擎是提升实力的有效途径，那么，回去之后，就问问星见雅吧。
hANd内部，应该有定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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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终于一百章了。不对，是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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