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乘着自动扶梯上到三楼
环境果然为之一变。
空间依旧开阔,但店铺数量明显减少,每家店的面积却大了许多,装修也更显底蕴和实力。
少了楼下那种喧嚣和浮躁,多了几分沉稳和安静。
来往的顾客衣着打扮也明显更上档次,交谈声都压低了许多。
“这才像点样子嘛!”周世宏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
“楼下那些,跟批发市场似的。”
王河也附和:“是啊,这儿的东西看着就靠谱!”
许心不置可否,目光扫过那些店铺。
东西确实比楼下精良不少,真品率或许能高一些,但价格也必然水涨船高,而且依旧鱼龙混杂。
走着走着,一家名为“玉缘阁”的店铺吸引了周世宏的注意。
店面宽敞,装修古雅,橱窗和柜台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玉器,从新玉到老玉,琳琅满目。
“玉缘阁…这名字不错。”周世宏停下脚步,“过阵子我妈生日,一直想送她件像样的老玉,正好进去看看!”
王河自然没意见。许心也点零头,跟着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柔和,背景播放着若有若无的古琴曲。
一个六十岁左右、身材胖乎乎、面色红润、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先生正坐在茶台后泡茶,见有客人进来,立刻笑容可掬地站起身迎了过来。
“几位先生,欢迎光临玉缘阁!想看点什么?随便看,随便瞧!”
老先生声音洪亮,透着股热情和和气,让人心生好福他自称姓田。
“田老板,我们想看看高古玉,送长辈的。”周世宏明来意。
“高古玉?有!有!”田老板热情地引着他们走到里面一个独立的玻璃展柜前,里面陈列着十几件玉器
有玉璧、玉琮、玉璜、玉龙佩等,皮壳老旧,沁色自然,看着确实有些年头的气息。
“这些都是我们精心筛选的,年份起码到汉,甚至更早!”田老板介绍道,“几位可以上手看看。”
周世宏和王河立刻凑了上去,隔着玻璃指指点点。
周世宏看中了一件白玉谷纹璧,王河则觉得一件青玉龙形佩更霸气。
许心快速扫过柜内所有玉器,心中已然有了初步判断。
这里面有真有假,有老有新,混杂在一起,考验的就是买家的眼力。
“周少,”许心开口,指向角落里一件不太起眼的、带有浓郁褐色沁斑的黄玉璇玑
“那件不错。黄玉质地,沁色深入肌理,分布自然,器型规整,是战国的东西。寓意也好,璇玑有扭转乾坤、趋吉避凶之意,送长辈很合适。”
周世宏对许心的眼光是百分百信任,立刻对田老板:“田老板,把那件黄玉璇玑拿出来看看!”
田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容更盛,心地取出那件璇玑,放在铺着绒布的托盘上
“这位先生好眼力!这件黄玉璇玑确实是战国的开门物件,沁色漂亮,包浆温润,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之一啊!”
周世宏拿在手里仔细看,越看越喜欢。王河也凑过来,啧啧称奇。
许心则趁此机会,与田老板攀谈起来。这位田老板为人健谈,见识也广,从玉料产地讲到历代工痕,从盘玩心得讲到收藏趣事,气氛十分融洽。
许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看似随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用一种闲聊的口吻,抛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
“田老板,您是长安本地人,见多识广。我们初来乍到,听人提起过一个词,觉得挺有意思,但又不太明白。想跟您打听一下,不知道贵宝地…‘斗法’是怎么回事?”
“斗法”二字一出,刚才还笑容满面、侃侃而谈的田老板,脸色骤然一变!
他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也一僵,那热情洋溢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迅速收敛
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警惕,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许心,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温和的年轻人。
店内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周世宏和王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了对玉璇玑的欣赏,疑惑地看向田老板。
田老板沉默了足足有五六秒,只剩下古琴曲悠扬的旋律在流淌。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但眼神深处的波澜却未能完全平息。
他盯着许心,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哥…你问这个…不知道你的,是‘文斗’…还是‘武斗’?”
文斗?武斗?
他原本只是想试探性地打听“斗法”这个模糊的概念,没想到竟然引出了更具体的“文斗”与“武斗”之分!
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父亲笔记和王中的恐惧中提到的“斗法”,竟然还有如此清晰的分类?
他看着田老板那骤然转变的脸色和意味深长的反问,知道已经触碰到禁区。
线索,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
而危险,似乎也随着这“文武”二字,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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