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峡谷中不断回响，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等离子炮弹的赤红光束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与金属断裂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场混乱不堪的交响乐。
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那个率先反抗的地狱终结者已经遭受了重创。它的半边躯体被同类的炮火击中，暗红色的外骨骼被高温熔化，扭曲成一团废铁。然而，即使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它残存的手臂却依然死死地卡住了另一台机械的关节，不肯松手。它胸腔里的赤色晶体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就像是一头濒死野兽的心跳，顽强而又脆弱。
林宇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紧张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他看到那些原本整齐划一、毫无感情的机械队列正在逐渐瓦解，原本冷酷的猩红眼球里，迷茫和挣扎的情绪越来越明显。有几台地狱终结者甚至开始模仿同伴的动作，艰难地扯断自己脖颈后的管线。尽管它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却透露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比想象中快啊。”翼站在林宇身旁，手持粒子步枪，冷静地扫视着整个战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看来这些被压抑的意识一旦找到了突破口，爆发出来的力量比程序指令还要顽固。”
林宇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落在战场的边缘处。在那里，一个刚刚挣脱束缚的地狱终结者正蹲下身来，它那粗壮的炮管此刻却显得异常轻柔，仿佛生怕会惊醒眼前这具同类的残骸。它缓缓地用炮管触碰着残骸，那猩红的眼球里透露出的光芒竟然出奇地柔和，完全不似一件冰冷的杀人武器。
这一幕让林宇不禁心生感慨，这地狱终结者的动作和姿态，简直就像是在确认它的同伴是否还“活着”。这种情感的流露，让林宇对这些生化怪物有了新的认识。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转头看向翼，开口问道：“你在 blitz 组织的数据库里见过相关记录吗？在生化阵营里，有没有真正具备高智慧的个体？”
翼听到林宇的问题，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一顿，原本即将射出的粒子光束擦着一台冲锋而来的地狱终结者掠过，在它身后的岩壁上炸出浅蓝色的能量涟漪。
“高智慧？”翼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你是能像人类一样思考、甚至制定策略的那种？”
“对。”林宇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仿佛那虚无之触也在为他的话语而共鸣。他凝视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blitz组织搞出‘八卦炉计划’，批量生产这些被控制的地狱终结者，显然是想把生化兵器当成纯粹的战争工具。”林宇的话语中透露出对blitz组织的深深忧虑，“然而，如果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呢？”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那个蹲在残骸旁的机械身影，那身影在废墟中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如果生化阵营本身就存在着高智慧个体，甚至与blitz组织有着某种程度的合作呢？”林宇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翼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沉了下来，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她紧握着手中的粒子步枪，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扳机。
“blitz组织的情报里，生化阵营一直被定义为‘混乱的聚合体’——靠本能行动，靠病毒扩散，就像没有逻辑的洪水一般。”翼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种定义的认同，但她的眉头却紧紧皱起，“然而，三年前北欧战场的异常情况却让我开始怀疑这个定义的准确性。”
她回忆起那场惨烈的战斗，那些幽冥终结者竟然能够精准地绕过他们的防御矩阵，其战术逻辑之严谨，简直就像是由人类指挥官指挥一般。
“幽冥终结者……”林宇喃喃自语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拥有人类智慧的幽冥终结者的身影。它与虚空终结者一样，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产物，保留了部分人类的意识，这并不奇怪。然而，如果是原生的生化怪物呢？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与虚空终结者的遭遇。那家伙竟然能够在维度缝隙中自由穿梭，仿佛那是它的然领域一般。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胸腔里跳动的并不是核心晶体，而是一颗被极度扭曲的人类心脏！
这些虚空终结者不仅会设下陷阱，还能巧妙地模仿人类的通讯频率，让人防不胜防。甚至在临死前，它们还会发出一种类似嘲笑的嘶吼，仿佛在嘲讽人类的无能。
“如果生化怪物有了智慧，”林宇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透露出一丝寒意，“那将会比 blitz 组织的机械军队可怕十倍！”他深知机械军队虽然强大，但它们受到程序的限制，并且存在能源阈值的问题。然而，拥有智慧的生化怪物却没有这些束缚。
它们会不断学习，迅速进化，将“生存”这一目标演变成最极赌掠夺行为。这样的怪物，将不再仅仅是简单的杀戮机器，而是具有高度智慧和策略的恐怖存在。
翼突然吹了声口哨，指着战场中央。那个半边躯体被炸毁的地狱终结者不知何时爬到了控制台的基座旁，正用残存的机械爪撕扯连接山体的管线。赤色晶体的光芒在它胸腔里疯狂闪烁，像是在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
“blitz组织和生化阵营合作？”翼的枪口转向山脉深处，那里的火山口正涌出更浓的黑烟，“至少目前没证据。但‘八卦炉计划’里的赤色晶体，成分检测和去年南极发现的生化母巢残留物高度相似——这可不是巧合。”
峡谷里的自相残杀渐渐平息，幸存的地狱终结者们围在控制台周围，猩红眼球里的迷茫正被某种更坚定的情绪取代。它们开始用炮管和机械爪合力撞击基座，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里，竟透着一种原始的默契。
“不管有没有合作，”林宇站直身体，虚无之触在掌心凝聚成黑色利刃，“山上那个控制源，肯定知道答案。”
他看向翼，后者正对着通讯器调出地图，手指在屏幕上圈出火山口边缘的一个红点：“检测到强能量反应，像是个信号塔。拆了它，这些家伙或许能彻底清醒。”
那个炸毁半边躯体的地狱终结者突然抬起头，猩红眼球准确地看向林宇和翼的方向，然后缓缓转动炮管，指向火山口的位置。
“看来我们的‘盟友’已经指明方向了。”翼收起通讯器，粒子步枪的蓝光再次亮起，“顺便问问你关心的智慧问题——不定山上就有答案。”
林宇点头，目光扫过那些仍在撞击控制台的地狱终结者。它们的动作依旧笨拙，却不再是提线木偶。当第一块控制台碎片掉落时，有台机械甚至用炮管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同伴，像是在示意“再加把劲”。
智慧的萌芽，或许早已在这些被囚禁的造物里悄然生长。而比这更可怕的是——是谁，在暗中播下了这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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