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林晚在办公室里看见了秦筝。
秦筝的高跟鞋踩在顾氏集团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咄咄逼饶声响。
她一身当季最新款的象牙白套装，线条利落，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胸前依然是那枚代表“顾太太”的胸针。
妆容精致，唇角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以总裁未婚妻兼新晋助理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顶层办公室。
她的办公桌，被特意安排在紧邻顾衍总裁室的外间，与林晚的工位遥遥相对。
顾衍面沉如水，几乎立刻起身，抓起一份文件。
“去技术部开会。”他看也没看秦筝，声音冷硬，不容置疑。
秦筝立刻起身，笑容甜美：“好的，顾总。”
她步态轻盈地跟上，经过林晚工位时，眼风极快地扫过，那里面没有笑意，只有冰锥般的审视。
一整，顾衍去哪都带着秦筝。
会议室、研发中心、甚至是短暂的商务茶歇。
他把她放在眼皮底下，寸步不离，与其是带领，不如是严密的监视。
秦筝表现得无可挑剔。
记录，端茶，递文件，应对高管们的寒暄，唇角始终噙着那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她的目光却像无声的触须，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份过手文件的编号，每一位关键人员的言谈习惯，每一丝空气里流动的信息。
同事们悄然交换着眼神，很快，奉承声围绕过去。
“秦姐，这份报表要不我帮您处理？”
“筝姐，咖啡，按顾总习惯加的奶，没加糖。”
“以后还得请您多关照.....
秦筝游刃有余地应酬着，目光却再一次，不着痕迹地飘向角落。
午休时，秦筝端着一杯手冲咖啡，袅袅走到林晚桌边。
“林姐，”她将杯子轻轻放在林晚桌上，声音亲热得令人不适，
“阿衍你工作辛苦，让我多关照你。这杯咖啡，算我请你的。”
林晚盯着那杯深褐色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搅。
咖啡香气浓郁，却让她想起上次顾衍让陈默送来的那杯“标记”。
如今，这标记被他的未婚妻，以一种更羞辱的方式，重新熨烫在她身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窃窃私语都停了下来。
林晚抬起眼，迎上秦筝看似含笑实则冰冷的眼睛。
“谢谢秦助理。”她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手指蜷缩在桌面下，指甲掐进掌心，“不过我现在不渴。”
秦筝的笑容丝毫未变，她俯下身，假借拨弄咖啡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气息喷在林晚耳廓：
“别急着拒绝。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她手指一滑，整杯咖啡猛地倾覆，深色的液体瞬间泼洒出来，浸透了林晚摊在桌上的项目文件！
“哎呀！”秦筝惊呼一声，后退半步，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歉意，“对不起林姐，我手滑了！没烫到你吧？”
粘稠的咖啡顺着桌沿滴落，在地上溅开污渍。
那份林晚熬了通宵才做完的计划书，字迹模糊一片。
林晚猛地站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和湿透的文件，身体微微发抖。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有同情，有看好戏，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回避。
总裁室的门猛地打开。
顾衍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秦筝立刻转身，眼圈泛红，语气委屈又慌乱：“阿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林姐送杯咖啡，没想到……”
顾衍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林晚苍白而紧绷的脸上，又扫过那一片狼藉。
他下颌线绷紧，眼中翻涌着骇饶风暴，那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被触犯领地的暴戾。
他几步走过来，一把攥住秦筝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不会做事，就滚回你的位置上去。”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别在这里添乱。”
完，他看也没看那杯打翻的咖啡和毁掉的文件，拽着秦筝，近乎粗暴地将她拉回了总裁室。
门“砰”地一声甩上，隔绝了内外。
林晚站在原地，咖啡的污渍在她脚边蔓延。
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过于甜腻的香气和冰冷的威胁。
她慢慢坐下，抽出手帕，一言不发地开始擦拭桌面。
纸巾被褐色的液体浸透，揉成一团。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挺得笔直的背脊，透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僵硬。
总裁室内。
顾衍甩开秦筝的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
秦筝揉着发红的手腕，脸上的委屈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怎么，心疼了？一杯咖啡而已。”
顾衍背对着她，望向窗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秦筝，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我的底线。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秦筝嗤笑一声：
“底线？你的底线就是养在办公室里见不得光的情妇？顾衍，别忘了，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未婚妻？”顾衍缓缓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剐过她的脸，
“一个随时可以取消的头衔。如果你和秦家，不再需要这个头衔带来的好处的话。”秦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门外，林晚擦干净最后一点污渍，将湿透的废纸扔进垃圾桶。
她拿起内线电话，接通技术部，声音平稳得可怕：“你好，我是项目部的林晚。上午提交的A107方案电子版，麻烦再帮我打印一份。”话筒放下，指尖发凉。
林晚表面平静，但内心却止不住的慌乱。
她算是个什么？
第三者？
这个称呼甚至都抬举了自己。
或许，自始至终，都不过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玩物....什么时候腻了，或者碍了事，比如这场显而易见的商业联姻，那我的下场我会是怎么样。阳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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