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江真的三根触须已然卷起长刀直奔对方脖颈!
谁料梁山胸膛猛地向前一挺,竟主动迎向刀尖。
“噗嗤!”
长刀精准劈在他胸前的皮肤上,入肉三分,墨绿色的汁液瞬间喷涌而出,染透了梁山的衣襟。
他怎么不躲?!
“呃!”
江真还没从梁山的举动当中回过神,却只听身后的秦痒发出一声痛哼。
秦痒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方才被梁山刺中的肩头还在发烫,此刻胸口处竟又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了上面,鲜血缓缓涌出,仿佛刚才江真那刀是劈在了他的皮肉上一样。
江真见此一幕猛地怔住,他明明砍的是肤奴,但为何伤痕会出现在秦痒身上?看他痛苦的模样,似乎比挨炼的更甚。
秦痒强忍着痛苦,赶忙从怀里取出一粒疗嗓服下,见状也是一惊,眯起眼道:“传闻被肤奴触碰过的人,会分一半痛觉给对方,果然如此……”
梁山摸着被砍中的地方,皮开肉绽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冷笑:“你们世人总是喜欢给我们起各种各样的名讳,其实肤奴这个名字实在不雅,二位也可以叫我梁山。”
话落,他抬头对着秦痒勾了勾手指,嘴角那抹冷笑愈发诡异。
秦痒心头警铃大作,刚想后退,却觉手脚处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紧绷感,像是有无数无形的丝线在拉扯皮肉。
他低头一看,惊得瞳孔骤缩,只见自己双手手腕的皮肤竟像融化的蜡油般蠕动起来,与大腿处的皮肤死死黏在了一起,连一丝缝隙都没樱
“这是……”
秦痒用力挣扎,可越是发力,黏合处的皮肤就收得越紧,仿佛要将骨头都勒断。
他想抬步,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锁铐捆住,膝盖根本无法弯曲,想抬手掐诀施法,双臂也被死死粘在腿侧,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老夫的本事,可不止分痛觉这么简单。”
梁山缓步走近,看着秦痒像个被捆住的木偶般动弹不得,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被我碰过的皮肤,便由我掌控。让它裂开,它便流血,让它黏合,它便连刀都割不开。”
江真见状眉头顿时拧成疙瘩,剩下的触须猛地拍向地面,碎石飞溅中他已如离弦之箭扑向梁山,刀锋改劈为刺,直取对方咽喉。
“没用的。”
梁山甚至懒得抬眼,任由长刀贯穿自己的咽喉。
“噗嗤——”
长刀穿透脖颈的脆响刚落,秦痒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剑
他脖颈处的皮肤毫无征兆地绽开一道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连带着气管都像是被利刃搅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破风声,与此同时,疗伤药正在他的体内发挥作用,令他痛苦万分的同时,又不至于昏厥过去,过程简直可以更加生不如死。
江真的触须僵在半空,刀锋上还挂着梁山墨绿色的汁液,可他眼里只剩下秦痒倒在血泊中抽搐的模样。
梁山缓缓低头,看着穿颈而过的长刀,喉间发出嗬嗬的笑声,伤口处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蠕动、愈合,墨绿色的汁液渐渐止住。
“我过,没用的。”
他抬手握住刀身,猛的拔出。
秦痒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像被烙铁烫过般,痛得他几乎晕厥。
江真抽回长刀,却见梁山脖颈的伤口已彻底愈合,连道疤痕都没留下。
而秦痒脖颈的血口还在扩大,若非他死死咬着牙运起内息,恐怕早已气绝。
“你伤我一分,他便受十分苦。”
梁山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将秦痒完全笼罩,“你打完了?”
“现在。”
“该我了吧?”
梁山嘴角的冷笑骤然加深,五指猛地攥紧。
秦痒被黏合的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些与大腿粘在一起的皮肤竟强行撕扯着骨骼转动,他的拳头竟不受控制地抬起,身形一闪,直接轰向江真后心!
“江真心!”
秦痒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他拼尽全力想收回手臂,可全身皮肉像是被无形的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侧身翻滚,堪堪避开这一拳,可拳风扫过肩头,仍让他气血翻涌,踉跄着退了两步。
“砰!”
秦痒的拳头砸在地上,竟将坚硬的青石板砸出个浅坑。
“这就叫自相残杀,是你们玄者之间最喜欢干的事情,滋味如何?”
梁山缓步走近,声音里满是病态的愉悦,话语间,手指随之猛地向上一挑。
秦痒的腰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皮肉竟像被无形的线向上提拉,硬生生将他的身体扯得直立起来,另一只被黏合的手也跟着抬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再次朝江真面门挥去。
江真瞳孔骤缩,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自己不过炼精期四层的修为,而秦痒早已踏入六层境界,这一拳裹挟着秦痒本身的内劲,速度和力道都比他强出何止一倍!
他只能横过长刀格挡,“叮”的一声脆响,长刀竟被秦痒的拳头震得弯曲,一股沛然巨力穿透刀身,轰击在了他的胸口。
“哇——”
江真如遭重锤,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跌落在丈外的地面之上,喉头猛地涌上腥甜,一口鲜血混着碎牙喷溅在旁。
“江真!”
秦痒见状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梁山看得眉飞色舞,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呵呵呵,就像在斗蛐蛐,有趣,真有趣。”
他手腕轻转,秦痒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迈步,那只刚轰退江真的拳头再次抬起,拳风呼啸,竟比刚才更加凌厉。
江真趴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视线因失血而有些模糊。
可当那带着破空之声的拳风再次袭来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向侧方一翻。
“呼——”
拳头擦着他的脊背砸在地上,泥土飞溅中,坚硬的地面竟被砸出个半尺深的凹坑。若是慢上半分,此刻他恐怕已筋骨尽断。
江真借着翻滚的势头勉强撑起身子,嘴角的血沫不断涌出,看向梁山的眼神愈发锐利。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村口传了过来,
“梁山!搞定了没有?”
伴随着粗哑的呼喊,浑身布满刀痕的梁仓已如鬼魅般冲了过来。
是梁仓倒是有些牵强,因为他现在只有那张脸倒还勉强维持着人形,眉眼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梁仓的模样,只是眼白早已浑浊成死灰色,瞳孔缩成了两枚黑黢黢的圆点,嘴唇外翻着,露出森白的牙床,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的血渍。
可他的身子早已看不出半分活饶样子。
破烂的衣衫下,皮肤像被强酸腐蚀过般层层翻卷,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肌理,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森白的骨骼。
最可怖的是他胸前插着的那把“静神”刀,刀刃没入半尺,伤口处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
除此之外,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却死死拎着昏迷不醒的吴狠儿。
而吴狠儿双目紧闭,面如纸白,浑身破破烂烂,显然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但却不敌对方,败下阵来。
梁山见他现身,脸上的戏谑淡了几分:“手脚倒快。”
“这子骨头硬得很,差点让他跑了。”
梁仓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吴狠儿像扔麻袋似的丢在地上,目光扫过狼狈的江真和被操控的秦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看来这俩也快了?正好,凑齐三个,够催熟了。”
“两个邪祟……”
江真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身,握紧了手中弯曲的长刀。
秦痒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
他能感觉到梁仓身上那股和尸煞邪入僵之后一般无二的阴冷气息,若是这玩意也加入进来,他们三人今日肯定是必死无疑没跑了。
“正好我也玩腻了。”
梁山脸上的冷笑陡然敛去,语气变得冰冷刺骨。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皮肤突然像水波般剧烈起伏,原本的人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不过瞬息之间,那具躯体竟彻底化作一张巨大的灰黑色皮囊。
这张人皮足有丈许长宽,表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细看之下竟全是一张张痛苦挣扎的人脸,皮囊边缘的褶皱缓缓蠕动,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对着刚撑起身子的江真猛地罩了下来!
江真只觉头顶一暗,一股强横的吸力从皮囊上传来,仿佛要将他的魂魄都一并扯入其郑
他下意识地挥刀劈砍,可刀锋斩在皮囊上,竟像陷入了粘稠的泥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转瞬便被皮囊自身的蠕动修复。
“不——!”
江真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眼角的余光瞥见秦痒绝望的眼神、地上吴狠儿毫无生气的脸,还有梁仓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的狞笑。
可这一切都在迅速模糊,皮囊边缘的褶皱已像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至全身,所过之处,皮肉仿佛都在被无声地剥离。
下一刻,巨大的灰黑色皮囊彻底罩落,将他整个人包裹其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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