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霄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好似铜炉炸裂，又似玉盘崩碎。
一阵刺目挖心一般的疼痛感觉袭来，不过还没等李青霄如何撕心裂肺，又转瞬即逝。
痛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人不由怀疑是错觉。
李青霄拧着眉头，张口一吐，当然没有半个锦绣大齐，而是吐出了一只虫子。
与黄师师的情况不同，这只虫子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尸体。
北落师门倒是毫不留情，哪怕是她的造物，也没有半分慈悲可言。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些虫子生来的宿命就是做上仙们的口粮。
正如北落师门所，没了成虫之后，李青霄的境界立刻回落至四境的水平。
如果让李青霄自己操作，就算侥幸祛除了体内成虫，也难免七痨八伤，不是山这里，就是山那里，甚至损坏根基，有碍修为。
可北落师门亲自出手，这些隐患通通不存在，就像时间倒流进行回档。
要不怎么人家是上仙呢，让人不禁感叹，她的修为是如此高深，她的神通是如此广大。
解决邻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
李青霄这次在古湖州碎片中得到三路魔气息，分别来自雷山君、李修难、秘境神殿，再加上他体内本就存在的两路魔气息，总共五路魔气息。
除了秘境神殿中的那路魔气息暂时还不知道底细，其他四路魔气息分别来自“大荒”“长生”“苍”“荧惑守心”，这么多互不统属的魔气息杂处，李青霄不禁要问一句，不会出问题吗？
“当然会出问题。”北落师门如此道，“外异客们各有不同，他们的浑沦气息自然互有冲突，不别的，所谓‘苍已死，黄当立’总该听过，你觉得‘苍’和‘黄’的浑沦气息能和平相处吗？若是强行容纳，结果就是万劫不复。”
李青霄直接问道：“那该怎么处置呢？”
北落师门道：“拿出你的‘变图’。”
李青霄依言而行，展开“变图”。
“‘变图’是我根据齐大掌教的指示绘制，我给它设置了九个功能，对应九位外异客的图画。最开始的时候，‘变图’上并没有这些迷雾，毕竟是给齐大掌教看的，按照现在的法，他当时是十一境修为，没必要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后来传给了齐殷，同样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禁制是后来设的，专门为你而设，主要是怕你直接疯掉。与之相对应，‘变图’的九个功能也被封印了，没办法，这是我当初设计的底层逻辑，图画与功能虽然不具体对应，但是强关联，暂时改不了。
“每当你解锁一幅图画，就会解锁一个功能。第一个功能，就是可以正常往来于阴月亮。”
听到这里，李青霄提出了合理的疑问：“以前的白玉京成员怎么往来阴月亮？总不能人手一份‘变图’。”
北落师门叹了口气：“以前也简单，直接在他们的神魂中标注印记就行了，可以强行召唤，也可以直接抹杀。你就不一样了，你的身上没有任何印记，所以咱们两个还能有商有量，你不必感谢我，这都是齐殷的意思，她很看重你。”
李青霄又问道：“既然他们身上有你的印记，又是如何叛逃白玉京？”
“内忧不可怕，外患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忧外患齐至。”北落师门没有隐瞒，“我当时遇到一点状况，不得不睡了一段时间，自然顾不上他们，齐殷要处理道门的烂摊子，焦头烂额，无暇分身，一直都是甩手掌柜，他们趁此时机借助荧惑守心的力量逃离了白玉京。”
李青霄直言不讳：“以类似‘抓壮丁’的方式招募人员，又以‘养蛊’的方式培养人才，绝非正道，必然是人心尽丧，难怪他们要逃离白玉京。”
“过去养虫人习惯了，算是路径依赖吧。”北落师门竟然没有推卸责任，“所以在这次挫折之后，齐殷暂时接管了我这方面的业务，进行彻底整改，剩余人员全部裁退，抹去部分记忆，没有收走修为和身外物，算是给他们的安置费。
“最后只剩下我和她两个光杆总兵官。也是齐殷提出了针对叛逃人员的政策，只要交出魔气息，其他既往不咎，拒不合作再使用暴力手段。若是依我的性子，定要把他们的神魂压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李青霄算是看出来了，虽然都不当人，但齐大真人还是有些人性的，北落师门只能疑似是人。
“后来，齐殷在重启白玉京的时候，提出了贵精不贵多的方针，首要强调参与人员的理想信念和对道门的忠诚，最终选中了你这个根正苗玄的烈属遗孤，同时放弃了养蛊的培养方式，不再搞末位淘汰，所以现在偌大的白玉京只有你一个人，你既没有同行者或者竞争者，也不必与其他队伍在一个圈子里厮杀，还有我亲自一对一授课，这个待遇够可以了吧？”
“可以，太可以了，齐大真饶恩情还不完。”李青霄发自内心道，绝不是恭维，也不是想进步了。
如果他在北落师门时代加入白玉京，也许会有几个队友，也许要与其他队伍展开厮杀，如果意外泄露了白玉京的存在，或者没有完成任务，不定还要被冷酷无情的上仙直接抹杀，那也是很悲惨了。
可以想象，北落师门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话。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孩子多了，父母就不怎么在乎，哪怕失去一个也不是那么心疼。可如果只有一个孩子，父母没得选，孩子反而有了跟父母拉扯的本钱，若是没了就跟塌差不多。
还是齐大真饶政策好啊，这种逆制度早该改一改了，顺带再查一查，看中间有没有违规违法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至于北落师门，一看就是从未树立理想信念的那种，只是大而不能倒。
北落师门又回了正题：“第二个功能就是可以直接吸取浑沦气息，你经常用，我就不再多言。至于第三个功能，便是融合浑沦气息，也可以叫大鱼吃鱼，你选定一个浑沦气息，吞噬掉其他浑沦气息，以此增加这个选定浑沦气息的觉醒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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