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突然冒出焦糊味，屏幕上渗出黑色的液体。我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转头看见法坛上的香灰正在重组，拼成一个东瀛文字 ——\"厄\"。蟒花的阴阳镜在储物箱里剧烈震动，镜面映出走廊尽头的景象：一个浑身缠满直播数据线的黑影正在靠近，数据线的另一端，连接着整栋楼所有亮着的电子屏幕。
掌心的伤口开始发烫，鲜血顺着桃木剑滴在地上，竟凝结成樱花的形状。我听见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音由远及近，却始终停在原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台上汇成一行日文：\"伊邪那岐的祭品，永远活在直播里。\"
突然，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响起提示音。我手机里的直播 App 自动打开，镜头对准了自己。画面中，我的影子正在法坛上跳舞，而真实的我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影子举起桃木剑，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弹幕开始疯狂滚动，这次的文字是血红的日文片假名，翻译过来只有四个字：\"直播祭典\"。
子夜的月光被血色云层吞噬，王家祖坟的柏树上挂满蛛网状的米浆。刘士虎的师剑劈开缠饶稻穗，剑锋却黏上暗红的米粒 —— 那些米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变成婴儿手指粗细，末端裂开带牙的嘴，咬向他的手腕。
\"退！\" 任珊的蓬尺重重砸在坟包上，罡印泛起的金光却被血色稻林吸得只剩微弱光晕。黄风的虚影在她身后扭曲，仙家法相的鳞片上竟渗出米浆，\"这些稻穗... 是用孕妇腹中胎儿养的！\"
话音未落，整片坟地突然震颤。千百根血色稻穗破土而出，每根穗尖都吊着风干的婴儿手掌，指缝间还缠着脐带。稻叶摩擦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刘士虎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无数孩童轮廓，正手拉手围着坟头转圈。
慧聪的念珠突然崩裂，佛珠滚入稻林瞬间被啃成碎末。他双掌合十，一指禅点向最近的稻穗，却见婴儿手掌突然攥紧，从指缝里挤出黑血，血珠落地化作米粒大的人脸，咧着嘴发出尖笑。
\"地慧眼，开！\" 刘士虎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镇魂令上。令牌发出嗡鸣，他的瞳孔变成金色，看见整片稻林的根系竟连接着地下深处 —— 那里密密麻麻排列着人形粮囤，每具尸体的嘴里都塞满发黑的糯米，胸腔被剖开，里面填满发芽的稻种。
任珊突然浑身抽搐，黄风的虚影强行附身。她的眼睛翻白，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嘶吼：\"道光二十三年，王家先祖私吞赈灾粮，活埋三百饥民！他们的血，早把这片地泡成了血田！\"
血色稻穗突然无风自动，婴儿手掌纷纷转向众人。最粗壮的那根稻穗顶端，吊着个尚未足月的胎儿，脐带还连着稻秆。胎儿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刘士虎的脸，嘴里吐出带血的米浆：\"还我... 口粮...\"
慧聪的禅剑劈出金光，却被稻秆缠住。剑身开始腐蚀，露出里面的人骨。任珊的罡印突然碎裂，黄风的虚影发出惨叫 —— 无数饿死鬼的手从稻林里伸出，指甲缝里嵌着发霉的米粒，抓向她的脚踝。
刘士虎将龙虎山令牌重重拍在坟头，念起罡正法。地动山摇间，血色稻林开始疯狂生长，稻穗缠绕成巨大的人脸，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粮商模样。那张脸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不是米浆，而是成串的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嘴里都含着半枚铜钱。
\"全村地下... 都是坟！\" 任珊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通灵眼看见，每家每户的地基下都埋着粮囤，囤里的尸体早已化作腐土，却仍保持着抱粮而坐的姿势。更恐怖的是，这些尸体的心脏位置都插着稻种，此刻正随着地面震动，发出破土而出的声响。
慧聪突然脸色煞白，指向空。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米袋轮廓，袋口裂开，倾泻而下的不是稻谷，而是密密麻麻的婴儿尸体。这些尸体落在血色稻林里，转眼被稻穗缠住，皮肤开始长出米粒状的鳞片。
刘士虎的镇魂令突然发烫，令牌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组成三个字：万尸库。而在稻林深处，那具吊着胎儿的稻穗开始膨胀，胎儿的身体与稻秆逐渐融合，化作半人半稻的怪物，它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虫，虫群在空中聚成当年王家先祖的脸，狞笑着吐出一句话：\"该还粮了...\"
慧聪盘坐在血色稻林中央，念珠在指间转得飞快。每颗佛珠都泛着青黑，表面爬满米粒状的裂纹，随着禅音震动，竟渗出腥臭的米浆。他双掌合十，一指禅劲透入念珠，却听见珠子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心！\" 任珊的蓬尺横在他胸前。话音未落，佛珠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珠里滚出半颗带牙龈的人牙，牙床还黏着发霉的糯米。更骇饶是，米浆在空中凝成无数婴儿的手，每只手都攥着带血的稻穗，直扑众人面门。
刘士虎的师剑舞出紫电，剑气劈开米浆，却见被斩碎的婴儿手化作黑虫，钻进他的道袍。他咬牙念动五雷咒，掌心雷光炸开，却惊觉黑虫在皮肤下组成符咒纹路 —— 正是王家祖坟里镇压尸气的秘术。
\"这些念珠... 是用饿殍的指骨磨的！\" 慧聪擦去嘴角血渍，禅杖重重顿地。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腐手从土里伸出，每只手都戴着同样的佛珠，指节处还留着打磨的痕迹。更恐怖的是，腐手们开始合十诵经，声音混着米浆吞咽声，震得众人耳膜渗血。
任珊的罡印突然发烫，黄风的虚影在她身后扭曲成厉鬼模样。仙家法相的鳞片间渗出黑血，凝成一行梵文：\"尸米养魃，千年不化。\" 她猛地转头，看见稻林深处的老槐树正在膨胀，树皮裂开露出腐烂的人形轮廓，竟是具被活埋的粮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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