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妃听闻儿子即将远行，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马哈木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道：“儿啊，那西洋路途遥远，凶险万分，多少人一去便没了音讯。你这一去，让额吉如何放心得下？”
马哈木看着母亲满是担忧的脸庞，心中也涌起一阵酸楚，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母亲，不要再蒙古话了，我马和只有母亲，没有额吉!”
他轻轻握住母亲的手，道：“母亲，孩儿明白您的担忧。但此次下西洋，是英王殿下对孩儿的信任，更是为了大明的荣耀。孩儿身为大明子民，理当为陛下、为英王殿下分忧。”
“况且，孩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这些年在英王殿下身边，孩儿学会了许多本领，也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混账!怎么跟你额吉话的？”浩海达裕坐在一旁，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道：“哼，什么为了大明的荣耀，不过是去给人家当走狗罢了！放着好好的蒙古汉子不当，非要去学那些汉饶酸腐习气。”
马哈木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松开母亲的手，转身看向父亲，语气严肃地道：“父亲，您为何总是如此固执？难道在您眼中，只有那落后的草原文化才是好的吗？”
“您看看如今的大明，疆域辽阔，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因为大明有着先进的文化、完善的制度。我们若想在这片土地上立足，就必须学习大明的文化，融入这个伟大的国家。”
浩海达裕被儿子的话激怒，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住口！你这个忘本的东西！我们蒙古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怎么能去学那些汉饶东西？我们的祖先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建立了庞大的帝国，那才是真正的荣耀！”
马哈木毫不畏惧地迎上父亲愤怒的目光，大声反驳道：“父亲，您所的荣耀早已成为过去！”
“事实证明，蒙古就是比不上汉人，自古胡虏无百年国运，元朝不足百年便四分五裂，内忧外患。我们的族人在草原上饱受战乱之苦，生活困苦不堪。”
“是大明，让蒙古人过上了好日子，如今岭北行省在陛下的治理下日益强大。英王殿下胸怀大志，他要打通海上丝绸之路，让大明的威名传遍四海。孩儿有幸能参与其中，这是何等的荣耀！”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继续道：“父亲，您知道为什么沙哈鲁能在大明站稳脚跟吗？为什么他的父亲帖木儿却如同丧家之犬？”
“就是因为沙哈鲁懂得顺应时代的潮流，积极学习汉家文化，每日研读四书五经，学习汉饶礼仪、制度。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大明的认可，才能保住家族的地位。”
“而您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我行我素，穿着蒙古服饰，着蒙古话，对汉饶文化不屑一顾。陛下封您为忠顺王，是希望您能教化边民，可您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对得起‘忠顺’二字？”
浩海达裕被儿子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马哈木继续道：“父亲，您总我忘本，可您想过没有，什么才是真正的本？”
“我们的族人想要生存下去，想要过上好日子，就不能再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学习大明的文化，并不是要我们忘记自己的出身，而是要我们汲取先进的知识和经验，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才能保护好我们的族人。”
“宁做大明狗，不做瓦剌人！”马哈木一字一顿地道，“这句话或许难听，但却是事实。在大明的庇护下，我们的族人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而如果我们继续与大明为敌，与时代为敌，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
忠顺王妃在一旁听着儿子的话，早已泣不成声。
她看着丈夫和儿子针锋相对的样子，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们，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
浩海达裕突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痛苦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你曾经是那么骄傲的蒙古汉子，如今却……”
马哈木走到父亲身边，缓缓蹲下，语气诚恳地道：“父亲，孩儿并没有变。孩儿依然是您的儿子，依然深爱着我们的族人。只是孩儿比您更清楚，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我们需要的不是盲目地反抗，而是要学会适应，学会改变。”
“您看看这胡酋坊，”马哈木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街道，继续道，“这里居住着许多归降大明的异族首领和贵族。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文化和习俗。”
“但他们都在努力学习大明的文化，融入这个新的环境。因为他们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在大明的土地上生存下去，才能得到尊重。”
“父亲，您也该放下心中的成见了。”马哈木转过身来，看着父亲，“从明起，您就开始学习汉饶语言、文字和礼仪。孩儿会为您请最好的老师，帮助您尽快掌握这些知识。您身为忠顺王，更应该以身作则，带领我们的族人走向文明，走向繁荣。”
浩海达裕抬起头，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看来我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试试吧。”
马哈木心中一喜，连忙道：“父亲，您放心，只要您愿意学习，就一定能学好。而且，学习大明的文化，对我们的族人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等您学会了这些，就会明白孩儿的良苦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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